姜念正在喝水,听到差点被呛住。
大兄弟,你知道你手上那个有市无价的东西,被送礼的那个人说成“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了吗?”
赵浪东西张望了下,“周扒皮怎么还不来?”
姜念暗想,大门口挂的那条横幅这么醒目,就是想找不到也难吧。
一阵突兀的鸡叫声传来。
得,不见其人,先闻鸡声。
众人疑惑。
“浪哥,俺来了!”
大家看过去,只见门口走进一个瘦巴巴的男生,他两手各拎着只鸡,看了眼大家,表情憨厚拘谨,有点不好意思。
几个女生娇生惯养,见了那扑腾的鸡有点怕。
“老子还以为你走丢了。”赵浪笑骂了声。
周玉甜挠挠头,“这鸡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到处飞,不好捉。”
赵浪不拘小节地拎起一只鸡掂了掂,腕上的军表亮闪闪的,他啧了声:“还挺重。”
周玉甜呵呵道:“别看它小,八斤重呢。”
赵浪把两只鸡递给一边的服务生,让炖最贵的料材,煲好汤送上来。
周玉甜被安排坐他旁边。
一般男生负责烤,女生负责吃。
餐桌上除了自助烧烤,还有鲜嫩肥美的烤火鸡,法式煎牛排,各式小吃。
都是认识的人,边吃边侃,气氛活跃。
“高一有次晚自习,赵浪翻墙去上网,被汪喇叭逮住了,让抄二十遍校规,结果第二天他交了二十张写着满满‘校规’的纸,汪喇叭气得差点吐血。”
“没毛病啊哈哈哈……”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攀爬在木架上的藤蔓绿意盎然,阳光很好,洒下斑驳的光影,一张张年轻的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意。
姜念虽然和他们没有交情,但也因为他们生动有趣的描述,想象出汪主任一口老血哽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的模样,笑得眉眼弯弯,没了之前的不自在。
这个角度看去,余光里注意到陆北炀也笑了,他修长的手指支着下颌,不是那种敞开心怀的笑,而是嘴角慵懒的上扬,黑曜石似的眸子里也是浅浅的笑意。
狭长的眼眸少了冷戾,多了些柔和。
似有所感,他偏过头来,和姜念的目光不期撞上。
姜念愣了会儿,赶紧挪开视线,抿了下唇,去拿烤好的羊肉串,位置在陆北炀的右手边,她手短,需要够着身子才能拿到,正要动,陆北炀心有领会地把那几串牛肉串放在她面前。
正想说谢谢,陆北炀已经偏过头去和别人说话了。
牛肉烤得有点辣,但肉质鲜嫩,口感不错,她一口气吃了好几串。
她喜欢吃辣,却是那种不擅长吃辣的人,不一会儿红润的嘴唇被辣得麻麻的,嘴唇边缘都是一圈浅浅的绯色。
她一边吐着舌头,呼着气,一边伸手拿饮料。
奈何杯子见了底,她伸长手臂去拿那罐汽水,刚要收回来,那只漂亮的不像话的手掌放在易拉罐上面。
陆北炀拿了瓶玻璃装的牛奶,放在姜念面前,声音低沉:“小孩儿喝什么酒。”
姜念这才发现她刚才拿的不是饮料,而是啤酒。
桌边有两个人嬉笑着小声八卦:“又是烤肉又是递饮料,陆爷什么时候这样伺候过别人?”
陆北炀兀自拿起那罐啤酒,呲啦一声,拉开拉环,仰脖喝了口,凸起的喉结滑动了下,格外明显。
姜念眨了下眼,咬着吸管喝了口牛奶,嘴里那股辣味果然压制了不少。
心底默默吐槽,怎么又叫她小孩儿?
姜念有些郁闷地喝了一大口奶,舔了下唇,小孩儿就小孩儿吧,反正还有两年,她也成年了。
吃到后面,三三两两靠着椅子侃天说地。
旁边的人不知何时没了身影,姜念喝了几瓶奶,起身去洗手间。
侍应生擦过,趔趄了一下,姜念及时扶住。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见她脸色苍白,姜念扶着她离开。
“陆北炀。”走廊拐角传出声音。
整层楼都被包了,那声音在空旷的廊道上就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