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困帮着许恣收拾了一会儿,就提议把中午那些饭热热当晚饭。
她听见许恣整理了一下茶几上的零食,又“嗯”了声。
许恣想问需不需要帮忙。可话都到了嘴边儿,他才想起来自己貌似压根儿不会。
最后只得冲江困笑了笑,道了句:“辛苦你了。”
“……”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了。
可是从许恣嘴里说出来,就会有一种异常微妙的效果。他一直都是一副拽的要死,话能缩多短就缩多短的模样。就连一个月之前,江困都没觉得这人嘴里能吐出来什么温柔的词汇。
但是现在,江困却觉得。
他和温柔并不违和。
嗯。
或许还有点相辅相成?
迷迷糊糊地就进了厨房热菜热饭。
等回过劲儿来,江困才意识到不对啊……
这怎么有种!
搭伙过日子即视感??
……
今天厨房温度上升的实在是出奇地快。
这才多一会儿,某人耳朵脖子全都红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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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时间久了,随意的聊天已经十分自然且寻常,似是朋友,又在不知道哪差了一截。虽然大部分还是互怼式沟通法,在嘴上谁也没放过谁。
但最后无论是谁说服谁了,江困回头都闷闷地气个半死。
不过说来奇妙,原来看上去怎么也凑不到一个世界的两个人。
如今却可以从数学聊到法学,从安绥聊到长宁,聊起每一位老师,谈起以后的规划。
虽然许恣还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江困却自己难以相信的享受。
她想。
许恣这个这个性格大概也没谁能受得了……也没谁能像她似的列出来个《跟有点大病室友沟通体系》。
在这方面。
自己怎么也能排个前五吧。
等一顿饭吃完,江困起身要走,打算回去再看看过两天的那几门考试,这边许恣却突然把她叫住。
“江学妹。”
江困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怎么了?”
“你跟那个,姓沈的,”许恣记不住全名,凭着一个大概问道,“之前就认识?”
江困一愣。
还没从刚才聊天的暖和劲儿出来,半晌才反应过来许恣说的是沈梓佳。
那晚过后,两人都默契一般的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但各自心里都清楚这是个坎儿。
早晚都得疏通开。
屋子里安静下来。
几乎能听见旁边暖气里水流通过的声音,咕嘟咕嘟的。随之放大的,还有许恣极轻的呼吸声和夹菜的筷子的轻碰。
他看上去只是很随意的问了嘴。
江困也没有再瞒的意思,正经道:“嗯。”
这个“嗯”,一同往日的平淡。
可实际上已经让她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关于她的身份、关于徐小晴、关于替考……
好像这一刹那,让江困有了难得的倾诉欲。
让她想全盘供出。
让她想,对面前这个人不再有任何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