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声太强烈了。
江困面向窗户,捏着半个被角,窗外是夜雪压枝,风里轻颤。
那目光,一派清明,像是澈到了骨子里。
竟是虔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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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有早八,两人一个搀扶着一个去了学校。
江困虽然性子不热呼,跟施楠楠比起来不近人情些,但人缘不错。一是长得好看,二是学习挺好的,好几个人都过来关心她。
施楠楠也跟自己室友解释了一下,说最近照顾人,没法回去住了。
等课上到了一半,江困又收到了许恣的消息。
【房东】:在家吗?
江困很快就回复了过去。
【租客】:不在,来上课了。
【房东】:好。
这一来一往很快就结束了聊天,江困还想问问怎么了,以为这人是不是也关心关心她,却一下子想明白了——他是想让修水管的人过来,才问道她在没在家。
江困内心一片失落。
又暗自庆幸,觉得这样也是躲开了这个人,省的面对自己做了什么不自在的,让人家多想。
也是好事。
下课后,江困又和施楠楠在小区外面吃了饭。
等往回走的时候,江困远远一望,没看到屋子亮起来的灯,又是一阵失望。
她这副情绪被施楠楠尽收眼底,纳闷道:“怎么了?想你那个小室友了?”
江困面目改色,“我想他干什么,我要是真希望他在这,我还把你叫过来?”
“切。”
没套到江困的话,施楠楠只好咋吧咋吧嘴。
她们有说有笑地走到了电梯那边,发现还有两个人在前面等着,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些。
施楠楠乖乖地扶稳江困,站在他们的身后。
结果站了半天,电梯还停在13楼,一点也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施楠楠闲来无事,开始上下打量面前的人。
前面站着的是对母子,母亲穿了厚重的羊绒外套,抹了个粉色的口红,高高的马尾把前面的所有头发都向后绑了起来,不留一丝鬓角,看起来格外严厉。
而儿子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穿着一身校服,小小的眉头皱着,分明一张能祸害人的小脸蛋,现在却像是苦瓜脸。
很明显是吵了架。
空气都快要凝固住不动了,度秒如年,闷得施楠楠快要透不过气。
她终于忍不住了,又看着这位小男孩长得真的好看,一双杏眼,两片薄唇,越看越是委屈。
开口搭话道:“小同学那个学校的啊?”
小男孩回头一看,对上了那双全是暖意的葡萄眼,眉间的褶放下来了点,语调不咸不淡地,“安绥一中。”
施楠楠冲着他笑了笑,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旁边那位母亲就传来了一声冷哼,“你也知道你是安绥一中的。”
男孩子的脸又冷了下来,不吭声了。
眼神里全是倔强。
“……”
施楠楠挺尴尬的。
她只好换了个目标,“吵架了?孩子考试没考好啊?”
那母亲也回过头,似也没抵抗住施楠楠着一双大眼睛,却也是沉着声,“何止是没考好,你问他,他考的那简直是丢人!”
男孩子瞥了他妈一眼,那一瞬间反驳的话都写在他眼睛里了。
施楠楠或许是有点感同身受,看不下去了。
“你多大了?”
小男孩嘟囔着:“高一。”
“高一需要这么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