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回来,吴阿姨走近,对她说:“慕小姐,来了客人。”
慕思妍想也不想地问:“夏末吗?”
不经邀请就来她家的人,总共只有两个,一个是夏末,一个是景泽乔。
景泽乔当前住在她家,去掉他,唯一可能的就是夏末了。
吴阿姨摇摇头:“不是夏小姐,是景先生的父亲贺正年。”
是一位意料不到的客人,慕思妍愣了愣。
贺正年是来探望景泽乔的吗?
她这会站在一楼客厅,没看见景泽乔和贺正年的身影,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人在哪呢?”
吴阿姨指了指二楼的方向:“刚来不久,景先生把他带上二楼了。”
贺正年是景泽乔父亲,她是景泽乔的前女友,她和贺正年纯属是陌生人的关系,贺正年到这里来,算不得是她的客人,她不用特别招待,甚至可以不用去见他。
慕思妍想了想,决定还是做个讲礼貌的人,去跟贺正年打声招呼。
她走上二楼,寻找景泽乔和贺正年在哪。
最后,她是在景泽乔使用的书房找到的。
她没有亲眼见到他们两个人,是由于书房的门,没有关紧,留有一小道缝隙,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不清楚他们是不是在里面谈重要的事情,她准备到客厅坐着,等他们谈完。
谁知,她刚迈起步伐,听到“吃那么多的安眠药,身体养得如何”。
她对景泽乔的声音极其熟悉,而现在说话的声音,虽然和景泽乔的声音相似,但一听就知道不是他的,明显是贺正年。
贺正年跟景泽乔说“吃那么多的安眠药”,是什么意思?
她不由自主地收回步伐,站着不动,想听到他们更多的聊天内容。
转念一想,人家父子俩单独聊天,她站在外面偷听,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便即走到客厅。
与此同时,书房里。
景泽乔和贺正年都坐在沙发上,间隔的距离较远,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屏障。
面对父亲,景泽乔回不到从前那样,也许是从小到大的认知,被母亲打破的原因。
他一直认为在父母之间,父亲是可怜的那一个,明知道妻子不爱自己,也硬要绑着妻子在身边,不惜原谅妻子出轨,养育妻子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
岂料,母亲是最可怜的那一个,被迫离婚,在离异单身期间,堂堂正正地和其他男人恋爱,还有了孩子,却被前夫狠狠摆一道,永远甩不开前夫,以至于前夫再度成为她的丈夫,一辈子和不爱的人共同生活。
母亲固然自私,又有谁能比得上父亲的自私,为了一己私欲,组成这个所谓的家,让别人都陷在阴影和痛苦,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挣扎,爬出来。
他和贺深长大成人,可以逃离阴影和痛苦,可他们的母亲逃无可逃。
父亲千里迢迢地来看望自己,询问自己的情况,他淡淡道:“爸,我身体没事了,你不要再说这件事。”
儿子的疏离比上次在S市更为明显,贺正年余光扫了扫他,充满歉意地道:“你妈上次来B市,没告诉我这件事,她回去后,也没仔细告诉我,我是找人查到的,未能及时探望和照顾你,来晚了。”
若是以前,景泽乔听到父亲这些话,会想,父亲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母亲为什么要这般对待父亲。
现在,他只觉得父亲是自作自受,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怜。
他抿了抿唇:“爸,说句心里话,你来不来都无所谓。”
贺正年眼神微微一变:“你是我的孩子,情况危险,我哪能不来看你。”
景泽乔没有话和父亲说,沉默地直视前方。
儿子看起来,身体养得差不多,贺正年来B市前悬起的心,已经落地。
此刻,他缓缓站起来,“我走了,你好好照顾你自己。”
“嗯。”景泽乔也站起来,“我送你。”
下去一楼,得经过客厅,景泽乔和贺正年走到客厅时,发现慕思妍坐在客厅,面前摆着一盘水果,她边吃水果,边看手机。
夏末微信问她,和投资人谈得怎么样,慕思妍专心致志地编辑回复的消息。
忽然,面前似乎多了两道身影,她迅速抬头。
入目的不是别人,正是景泽乔和贺正年,她急忙放下手机。
景泽乔介绍道:“思妍,这是我爸,他今天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