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逃离张岩的严肃批评,观致拿着药在医院门口等着车。
有些无聊,观致从不锈钢指示牌的缝隙里看着自己。
唇色白雾般,可能是她早上涂的口红颜色太淡了吧,看来穿旗袍还是该换一支能镇得住场的色号。
没多在意,车来之后观致拍好约车的牌照便离开了医院。
日上三竿,兰田雅园的院子里才出现浇花人的身影。
易珩昱拿着浇水壶,悉心浇灌着他那些珍贵稀有的玩意儿,晒不得冷不得,索性连院子里都安装了地暖,水池里也装了冬季制热装置,生怕那几条鱼冻着。
刚睡醒,穿了件黑色雕花长袍马褂就下来了,大约刚起的原因,连表情都倦怠柔和许多,那自然殷红的唇上唇珠微显,倒给过于冷淡的第一感增添几分亲近。
易珩昱瞧着王屿许久,眼睛轻眯,停下浇水,慵懒着勾勾食指。
“看我看这么认真,能给你的工作提供什么帮助啊?”
王屿一个激灵,直摇头,脸红的不行忙不迭低头,疾步上前。
“易少有什么吩咐。”
“去把观致叫来,我有话跟她说。”
王屿依旧站如松,不说话。
易珩昱好笑,“嘶,现在我说话都不管用了?”
真是无语,自己老婆还要别人来找,电话是摆设吗?还是自己是原始人?
王屿满脸遗憾,低头道:“我刚听李妈说夫人一早就出门了,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早饭,就在厅堂,夫人留话,凉透了就来不及了,您快去吧。”
易珩昱算是发现了,最近观致明显是在减少跟他的接触啊,虽然该做的一样不少,也依然顺从,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出来。
他清清嗓子,“那你去给夫人打个电话,问问她去哪了,干什么去了,知不知道今天是去书书的日子,忘性这么大。”
王屿:“……易少这不太好…吧。”
一只猫而已,夫人还在生气,倒还得为一只猫让路。
易珩昱轻轻看他一眼。
“…这就打。”
王屿真的不知道这祖宗到底是为什么能有老婆的,真是可怜自己五好青年却单身多年,这世道真是莫名其妙。
“张老,那咱们可就说好了?”观致眉眼弯弯,“我给您跳您想看的舞,您帮我修复东西。”
老人捋着胡须爽朗大笑,“你这丫头,放心,我老头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院子里流水淙淙,混着笑声,一片融洽,老头儿看着周围,如果不是观丫头找上门来,怕是要冷清到又一年过去了。
“观丫头,”张禀蔺沉眸看她,声音苍老却劲朗,“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过得好么?听你外公说,你都好久没回家了,不来看我都不去看看你妈妈了?”
又是这个话题,身边的长辈无时不刻在提醒她,她给人的感觉就是过得不好,所以不回家。
偏偏她却什么反驳也说不出来,无奈又悲叹。
“没有啦,前阵子忙,年前会回去的,到时候也来给您拜年。”避重就轻的带过话头,包里手机响了起来。
失陪走到了旁边连廊看轻来电,怔忪几秒接通。
“夫人,易少问您去哪里去干什么了?今天还要去接猫回家,让您不要忘记了。”
王屿接通之后听到观致的声音如见救星,一鼓作气把易珩昱所有诉求说完长抽一口气。
易珩昱嫌弃的看了王屿一眼,把手机拿过来。
“昨天让你吃不爱吃的东西,也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叮嘱过李妈了,你也赶紧回来,不然一会儿接书书就迟了。”
原本的丝丝笑意瞬间冻结在唇边。
“…我…”半天,她握拳的手重重垂落,笑意惨淡,“知道了。”
能让易珩昱说一句“不是故意的”真是不易,可连不知道她喜欢的食物这个过失,他也要推给李妈,观致不知自己是该喜该悲。
回到院子里,观致准备跟张禀蔺告别。
“观丫头你嘴怎么发白啊,是不是生病了?让我瞧瞧。”
观致摸了摸嘴唇,想说没事。
“你先别急,我让私人医生给你看看。”一边还自嘲,“我这老头儿憋的没有,就是老骨头了,医生多。”
“观小姐,您是不是受凉了,低烧挺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