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小的教育和习惯让观致忘却了骨子里的叛逆,总是敛着一身顺毛,仿佛这样就能多一点爱和喜欢。
会不会就是因为自己这样太听话了…易珩昱才不愿意回家呢?她这样想着,原本丧抑的心情提起一些,或许晚上回家可以问问。
可惜新品还没来得及吃完,观致就被老师的电话叫了过去,说是有新的资助者空降,演出要提前开始。
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早就明白这个道理,看来美食只能等下一次了。
赵尔竹知道她今天的来意后,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还有下次来吃没尝完的蛋糕。
空气里总有些固阴冱寒,秀颀脖颈露在冷空气中让观致略微瑟缩,但仍旧挺直腰背。
大概是风太过锋利,吹的人眼睛生疼,观致眼尾末端洇下一点粉色点缀着澄澈杏眼愈加惹人怜。
这场演出,和她以往登台没有什么差别,但也可以说天差地别。
在性质上有最本质的区别,这是一场公益汇演,相当于慈善演出,所有演出获得的资金将全部捐给乐居福利院。
这件事情,她也是千般思虑过后答应下来的,她不是菩萨,但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里的孩子大多因为身体缺陷被父母放弃,成了真正的折翼天使,观致也有朋友就是这里面出来的,说不上感同身受,但能试着做到将心比心,她看着心疼,也庆幸自己的技能可以帮到他们。
“枝枝,怎么样?”袁梦敲门,进来看看情况。
“妆面已经好了,可以准备上台了。”观致轻抚过裸粉色的裙摆,正红色的腰封描摹出纤柔的腰身。
袁梦透过镜子看她,“是不是眼影化重了,怎么眼尾有点红啊?”这部芭蕾舞剧观致要饰演的是一位少女,不适合太浓的装扮,虽然眼影是淡粉色,似乎也比以前要重了些。
观致垂头眨眨眼睛,“没事,一会儿上台有了灯光不会看出来的,放心吧。”
“看见没,那个男人,新来的资助人,出手阔绰得很。”坐在后排的几个女人聚在一起指着第一排那个拿着折扇的男人嘀咕着。
“不就是易家最会玩的二少爷么?你可别想了啊,”左边的女人启唇,“人结婚了的。”
被打击的女人默默翻了个白眼,“切,我能想什么,易家又怎么样,还不是娶了个舞女,我看啊,易二少爷不想她出来跳舞可不就是觉得丢脸么。”
……
男人穿着西装,视线漠然看着舞台,随手解开一颗衬衫扣,许是极少晒太阳,锁骨处的肌肤冷白异常,倒像是精雕细琢的上乘玉品。
旁边有人刚想搭话,舞台上的灯光骤暗,只余舞台边上单独的柱光撒缩在侧边。
渐渐跃起的节奏音乐活泼的奏起来,灯光的引导下,最先出现的是一只白到发光的脚,绷直的足背灵活悦动。
双手由一位到七位自如灵活的切换着,伴随着灯光的追随,少女羞怯而又大胆的和遇见的未婚夫与朋友们打着招呼。
这是《葛蓓莉亚》的第一幕,斯万尼尔达遇见自己的未婚夫与朋友们。
裙摆随着身体的律动时而圆展时而拂荡于手侧,半绽半放的粉蕊花朵轻盈夺目,吸引着目光,一如吸引振翅蝴蝶。
每一下足尖点地都像是触及机关一般打开下一个不为人知的惊艳动作,并不轻薄的裙摆在观致腰间却像是锦上添花更加游刃有余的展示着她的美和娇羞。
“这身裙子真的太好看了吧!你看转起来真的像花一样诶!”
“那得看人,裙子可不轻,没点功底可撑不出来,不然怎么说好物配美人呢。”
台上音乐倏然静止一秒,台下的人似乎都有些懵,以为后台音响出了问题,引起一小片骚动。
男人依旧安静看着,只是墨瞳之中是不可捉摸的深意,手中的扇面缓缓阖上,原本懒散的身体缓缓坐直。
下一秒像是嗔怪一般,观致隔空作撑腰状脸上染上故作生气的少女模样,随后便绽颜,空中跳跃连贯而轻盈。
“长得好漂亮!你看见没!眼尾红红的真的楚楚可怜!我母爱泛滥了快!”
旁边人嫌弃,“你还妈粉了?人家跳天鹅湖里黑天鹅那段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切,女人本来就是善变的好吧!”
善变?
第二排两个女人的谈话好巧不巧落在第一排那个折扇男人耳朵里。
他扯唇,深深望着台上的少女。
谁都会善变,但是观致,绝不会,他太确信了。
随着音乐达到高潮,舞台上的美娇娥一连几个高速度旋转之后单膝跪于地,单手撑腰,自信而骄傲的扬着头结束尾声。
在台下一片掌声之中,观致小碎步来到舞台中央,优雅谢幕。
剧院偌大,掌声渐熄,只是在杏眼抬眸的那一刹那撞进台下那位还在慢条斯理鼓着掌的男人眼中,玩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