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唇轻启:“高烧不止?怎么没打120,再不济119救火也行。”
易珩昱哑然,王屿想说点什么,被易珩昱拦住。
他虚掩着唇,“枝枝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知道我错了,咳,咳。”
观致就看着他无限示弱,心里些微颤动,但还是强忍了下去。
使劲抓紧包带,她扭头看向王屿,“你好好照顾你们易少,我有点东西要拿。”
转头的瞬间,观致像是捕获了那一口能生还的空气,疾步而逃往楼上耳楼书房去。
她怕自己晚走一步,就会退让,会回到深渊最开始的地方,在劫难逃。
“枝枝!”易珩昱刚站起来,头一阵眩晕,就要到倒下去,被王屿眼疾手快扶住。
“易少您还是先看医生吧!”王屿看他烧的脸色惨白,手心滚烫就是没有汗出来。
眼尾本就萦红,现在整个眼眶都红,像是哭过一般,倒是多了点病西子的感觉。
易珩昱坚决得很,硬捱着疼痛,脱离王屿的搀扶,“你别管,我要上去,上去看枝枝。”
他已经近两个月没有看见观致了,除了那天演出前后,可是观致根本不愿意接近他,更不愿意看到他。
他缓慢抬着有如千斤重的脚,踏在一级级台阶上,声音粗重,仿佛耄耋老人抬不起脚。
书房里传来细细碎碎收拾东西的声音,时轻时重混杂着开关柜门的声音。
观致背对着他站在书桌前,低垂着头两边的碎发垂下去,细细柔柔扫过桌面,却挠在人心头。
阳光、她,一切都是那样岁月静好。
可是他的枝枝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她那样厌恶自己,怨恨自己。
“我……”易珩昱扶着门把,声音沙哑,“枝枝,收拾东西我找人帮你吧。”
观致扭头看着他,背着光像是镶嵌在光晕之中的神,以前她大抵都是这样仰望他的,但现在只觉得挡着大好的阳光。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既然生病就下去歇着吧,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她又转过身,打开抽屉第一层,看到自己剩下的一堆火柴盒,快速关上。
易珩昱听到声响,微佝着背走进来,视线落在未全关上的抽屉上。
“怎么了?”
观致没动,冷声道:“没什么,一些垃圾而已。”
易珩昱蹙眉,“不会的,我有让人每天打扫,是谁疏忽了,我马上叫来。”
她转身靠在抽屉前面,看着易珩昱。
“我就是来收拾一些占你地方的东西,你不用在这里看着,我不会带走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不用担心。”
易珩昱苦笑,眨了下眼睛,有些酸痛。
“我就看看你,可以吗?”
观致心头仿佛被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泛起涟漪。
她轻咽一下,面色清冷转头:“有照片,你可以看照片,但是你在这里,我会觉得很麻烦。”
易珩昱心脏紧缩,随即松开身侧的手,勉力支笑。
“那我站在门口,好吗?我就在门口。”
随后赶来的王屿在门外听着易珩昱的声音,他从没听到过易少用这样卑微的语气说话,从未。
但是显然并不奏效,观致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与他说话。
易珩昱退到门边,王屿想伸手扶他,被他躲开,死撑着也要自己扶着门把站着。
“李妈给你煮了药,还有这个退烧药,您就吃一颗吧。”
王屿压低声音苦口婆心,易珩昱仍旧坚若磐石,抵死不吃,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药是要他命的。
观致真的只是来收拾东西的,她抱着一只箱子的东西,往门外走,易珩昱转头看她,观致恍若未闻擦身而过。
他张着嘴噎在喉咙里,王屿试图说点什么缓和气氛。
易珩昱却只是跟在观致后面走着,踏着她的影子一步步走着。
“那个抽屉里好多火柴盒,是干什么的啊。”
观致身形微愣,易珩昱视力向来极佳,他即便刚才只是短短一开一关,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她停住脚步,没有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