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不知道说什么。
“他走了……”
傅承遇又重复了一遍,如同喃喃低语。
时晚更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她看着他——
是第一次看到,他眼底的情绪,在一片片的碎掉。
时晚却无能为力。
对于失去亲人来说,任何的语言都太过苍白。
傅承遇并没有情绪崩溃,他只是喃喃地重复了两遍,然后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早上七点三十五分。
傅承遇慢慢松开了时晚的手,然后坐起来,时晚坐在床上,傅承遇去了浴室,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她到底担心,便踩着拖鞋跟过去看。
傅承遇只是洗漱了一番,然后拉开了衣柜拿了件衬衫。
“我今天要去处理承霖的后事,你在这里等我,你可以在附近转转,我不会太晚回来。”
他的声音像是恢复了以往的理智和冷静,如果不是他眼底的疲倦,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时晚坐在床上,点点头。
她又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傅承遇说,“不用担心我。”
可看他现在这样的状态……时晚怎么会不担心。
时晚的话梗在喉咙里。
傅承遇换了身衣服,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衫。
神色如常的冷静,清冷。
“一会岑舟会过来,有什么事情,你先找岑舟。我晚点回来。”
“好。”
时晚点头。
傅承遇看着她,像是想到什么。
“如果你要回去的话……”
“我不回去,我等你一起。”
“……”傅承遇的唇动了动,“好,我们一起回去。”
傅承遇离开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四十五。
时晚在这个房子里,一个人也睡不着,她起床后,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这个房子。
看起来有居住过的痕迹。
时晚直觉,是傅承遇以前住过的地方。
因为这个卧室,就是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子的房间。
书桌上还摆放着几本练习册,打开,扉页上写着傅承遇三个字。
房间里的书架上,除了书,就是书。
而在最中间的位置,放着一个相框。
时晚站在相框的面前,那是两个男孩子的合影。
左边的那个男孩子,时晚看得出来,是少年时的傅承遇,他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白衬衫校服,眉眼之间虽青稚,但仍然有着少年独有的清俊。
右边的男孩子比他矮了一些,看起来才上初中的模样,他也是瘦瘦的,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
与傅承遇相似的五官。
这应该就是傅承霖吧。
看起来,是傅承遇的弟弟。
时晚站在那里,不知道傅承遇与霍家又有怎样的关系。
她也没有多想,或许,如果傅承遇愿意,他会亲口告诉自己。
一楼是客厅餐厅厨房,时晚下来,看着客厅的橱柜上有一层淡淡的灰尘,看起来保洁也并不是天天过来。
客厅的博古架上,放着许多的奖杯,还有一些奖牌被人精心地裱进玻璃木框。
每一个玻璃框旁边还立着小小的牌子,上面有些手写的字,稚嫩板正,一笔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