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滑冰场的场地一层都是真冰,而且为了维持场地,温度也低。
时晚就只穿着一条裙子,外面那层薄薄的衬衫作用也不大。
“你在做什么?”
傅承遇拧眉,抬眸四下看——
墙壁上挂着气球与彩带,星星灯一闪一闪。
星点的暖色光被冰层折射,泛着碎钻似的光。
傅承遇抬眸看了一圈,目光落定到时晚的脸上。
“你不是说我一时脑热吗?”时晚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黑眸依旧深沉如夜,曾经屡次劝退她到口边的话,但这次时晚没怕,她一字一字地说,“我是认真的,今天是我认真追求你的第一天,这些我准备了一晚上呢!”
这环境看在傅承遇的眼中,多少有些幼稚,什么气球与彩带,明明都是稚气未脱的学生会做的事情。
这一招用来追求一个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男人,着实幼稚。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只听刘叔说你以前玩过滑冰,”时晚从椅子旁拿出了两双滑冰鞋,将其中的一双递给他,非常诚恳地说,“你能教我吗?”
傅承遇盯着她的脸。
时晚的小脸被冻得有点发白,圆润精巧的小鼻子却泛着一层绯色,她的一双眼睛生动,睫毛上下地忽闪。
不知道怎么,傅承遇突然想到了那天她出现在自己家,黑色的吊带,眼尾细细的眼线上翘,妩媚与清纯竟结合的相得益彰。
或许是因为时晚有着一张不大的鹅蛋脸,下巴微圆,眼睛又很大,总是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幼感。
“已经九点了。”
傅承遇的目光下移。
她的指甲有些泛青。
或许是因为冷。
“你家住修道院吗?这么早就回家睡觉?”时晚撒娇似的将鞋子晃了晃,“就一小时。”
傅承遇盯着她看了一会,最终还是伸手接过。
他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却并没有急着穿,而是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时晚。
时晚手里拎着一双白色的滑冰鞋,虽然她平日里穿惯了芭蕾舞鞋,脚部柔软易适应鞋子,但穿滑冰鞋的时候,时晚多少觉得有点不舒服。
因为冰刀鞋很沉。
她平日里很爱惜自己的脚。
脚穿在滑冰鞋里,时晚小心地调试着系带。
她来前做的功课不算多,在此之前也并没有接触过滑冰以及相关的东西,时晚在穿冰刀鞋的时候不自觉地有些担心.
而这会傅承遇却朝她走来。
时晚还没反应过来,一道英挺的身影却在自己的身前弯腰蹲下,他拿起了冰刀鞋,低声道,“抬脚。”
时晚一愣,脚向后缩了一下。
她今天穿的运动鞋,里面有穿一双薄袜,但芭蕾舞者的脚……
时晚一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最丑陋的地方就是脚。
上面布满了无数的疤痕。
让时晚有些自卑。
“我……我自己来吧。”
傅承遇却没应,而是托起了她的脚踝,将她的右脚穿进了鞋子。
冰刀鞋很硬,鞋子里微凉,而有一股干燥的温热,却自脚踝处传来。
时晚低头看,恰好看到傅承遇的下颔线,凌厉分明。
他的睫毛微垂,目光专注地落在下方。
那双手干净白皙,指骨修长分明。
古文里什么指如削葱白,或许说的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吧。
时晚有些分神。
傅承遇抬手用力地抽紧系带,但时晚的脚踝很瘦,他又将多余的系带围绕着她纤细的脚踝多缠了两圈。
他的动作快速有力。
“紧不紧?”他低声问了一句,冰场空无一人,他的声音更显清冽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