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结婚的消息,四面八方地朝他袭来。
像裹着毒液的结网,慢慢收拢。
原来这就是窒息的感觉。
谈纪书想。
这时,谭季秋出声了。
他问:“纪书,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谈纪书打字回:「象棋,我记得大学那会儿,言桉参加过象棋社。」
他还记得她向大家讲述小时候被两位老人轮番从外面拎回去学象棋的场景。
所以送副质感好点象棋应该不会出什么错。
经谈纪书这么一提,谭季秋自然也想起来了。
他立马打字:「谢谢。」
谈纪书匆匆回了句不客气,便退出来。
群里谭季秋还在拉着孟越讨论。
虽然确定了象棋作为礼物,但不可能只送这么一样。
退出微信后,谈纪书选择将手机关机。
那天晚上拍的照片,回去后他就加急洗了出来。
谈纪书抚摸着新鲜出炉没多久照片,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拍过她了。
谈纪书的相机里,已经很久没有人物像了。
那些陈旧的照片上,少女的容貌早已渐渐模糊。
仅仅十年而已,谈纪书不明白为什么就突然模糊起来,他明明已经很仔细地在保护它们。
他小心翼翼地将洗好的照片套进保护膜里,仿佛这样就能保存更久。
余生还有很长,他得靠这些支撑下去。
谈纪书已经打算近几年内不回渝水了。
好在近两年,他有意退居二线,公司大部分业务都由秦杨来谈。
谈纪书想看看,在没有她的地方,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顺利的话,等他有勇气回来这里时,他们应该已经有孩子了吧。
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姓唐还是姓谭。
名是两个字还是三个字呢。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希望,到了那一天的自己能够平静地送上祝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会胆怯地逃避。
谈纪书眸光黯淡,手指颤微地抚摸着照片。
他笑着笑着,忽然就哭了。
豆大的泪珠掉落在书桌上。
在寂静的室内,那一道道克制强忍的呜咽声,时不时地揪着人心。
平日里沉稳高大,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仿佛是被剥了外壳的刺猬,脆弱又无助。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男人才能将自己最真实情绪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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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言桉没有等谭季秋,她先回了家。
不是她不想,是谭季秋说他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等一下他自己过来。
孟越是个大嘴巴的,谭季秋交代的事,他转头就透给了莫听。
所以唐言桉很快就知道他已经选了一个下午礼物这件事。
不过她没有挑明,那是谭季秋的心意她不想就这么破坏掉。
回去的路上,唐言桉买了几样老人家喜欢吃的糕点,这些都是小时候家里常备的东西。
只不过后来,会做的人老了。
再加上唐言桉的母亲年轻时候被她的父亲放在心尖上宠着,这些手艺就逐渐失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