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放下保温饭盒,上前问道。
“我要出院。”谭季秋抿唇,他看向女人,表情上似乎有些别扭,“言桉,你是不是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了?”
唐言桉闻言,神色一顿,又很快恢复。
她似笑了笑:“当然没有。”
“所以我不能再住在医院了。”谭季秋去拉女人,嘴上嘀咕,“也不知道脸上的伤影不影响拍结婚照,到时候一定要让工作人员帮忙p掉。”
唐言桉听着男人的碎碎念。
忽然觉得自己挺自私的。
可她又真的很痛苦。
这种痛苦折磨了她很久。
她也从最开始的奋力挣扎,到如今开始平静地放弃。
她不想再过每天疑心猜忌的日子,也不想担心他未来会不会为了某些事情而离开自己。
谭季秋是爱她的。
这一点,她很清楚。
可以后呢。
宁韵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她不会放弃。
与其以后分开的难堪,还不如现在就断了。
断尾求生虽然很痛,但最起码还能够继续活下去。
往后是什么样,唐言桉不愿意想。
她只是想让当下活得不那么累。
于是她打断男人的话,连名带姓地喊他:“谭季秋。”
原本她是想回去再提。
可不知怎的,就在这儿忽然就说了。
“怎么了?”男人满脑子都是明天领证的场景,没注意到她语气里的异样。
“我想,”她顿了顿,努力抑制心口的难受,装作很平静的模样,“我们还是分开吧。”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比起第一次的冲动和气愤。
这一次唐言桉平心气和多了。
他有他不能离开振宇的理由。
她理解他、支持他。
可她也不能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想。
谭季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他迟钝了半晌才慌忙道:“言桉,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你骗我对不对?”
他很努力地想要将她方才的话归类为婚前的恶作剧,可是她眼里的认真狠狠地刺到了他。
他不明白。
为什么会这样。
“谭季秋,我骗了你。”唐言桉偏过头,不让他看到眼底的晶莹,“我还是很痛苦。”
她就是没办法做到完全不介怀。
这就像没有办法解开的死结,只能拿起剪刀一刀两断。
“痛苦?”谭季秋喃喃重复这两个字,嗓音颤抖地询问,“是我让你痛苦了,是吗?”
唐言桉否定:“不是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她太小气太自私却又不够狠心。
她狠不下心来让他做出选择,但又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他继续在一起。
分开。
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谭季秋试图重新伸手去拉她,他还想为自己说点什么。
可他的胳膊忽然就没力气了,怎么都抬不起来。
明明只有咫尺般的距离,他却怎么努力也碰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