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言看一眼韩卓磊，韩卓磊满着他摇头：“没有查到。”
韩一宁的样子立刻阴郁了许多，他立刻打电话找朋友问消息，他还托了自己的朋友帮忙查。
韩言紧了下眉头：“爸，还是告诉他实话吧，别由着他胡闹，再惹出乱子来。”
韩卓磊叹了声气，他喊韩一宁坐下，表情凝重：“一宁，我已经查到了，第一个曝露视频的人拿了笔钱，已经逃到国外，但是我还是用国外的关系找到了他，也问出了实情。”
韩一宁心开始狂跳，他一把抓住韩卓磊的手：“是刘保富是不是！一定是他！”
韩卓磊却摇头，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串手机号码：“就是这个号码联系了那人，给他发了视频要他曝光。”
韩一宁一把夺了那张纸：“报警！现在就报警抓他！”
“一宁。”
韩卓磊夺回了那个号码，他缓缓地说：“不能报警，这件事，算了。”
“……你说什么？”
“你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
韩卓磊叹气：“这个号码的主人叫唐柴，你认识的，她是陆家老七费易的女朋友，她还是唐瑛的孙女，林芷苗已经死了，我知道你难受，但是别因为一个死人得罪费易，得罪唐柴，唐柴的背景很深。”
“爸你说什么？”
韩一宁站起来，他声音都嘶哑了：“什么叫芷苗已经死了！什么叫别因为一个死人得罪费易！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一宁！”
韩言沉下脸：“爸有爸的难处，你就算告又能怎么样？YM照够轰动了吧？那个泄露的人只最终只判了8个月！有用吗？”
——
韩一宁坐在书房里。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浑浑噩噩，他已经坐了很久。
韩言推门进屋，他坐过去握着韩一宁的手，声音极力温柔：“心里还难受？”
“……是我害死她的，是吗？”
韩一宁一开口，嗓音就嘶哑了，眼泪不觉流出来，他嘴唇颤了一下，“是我的那份澄清声明寒了她的心，我一直恨，恨泄露视频的人，其实我最该恨的人是我自己，我没有勇气陪她一起面对，我是个孬种。”
韩言搂住他的肩，轻轻拍了拍：“一宁，你没有错，你不是孬种，你只是普通人，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做和你一样的选择。”
“哥！”
韩一宁垂下头，瘦弱的肩膀缩着，他哭出来：“我没想到她会自杀，我当时看到那些视频我都要疯了，我真的没法面对她，哥，我真的没法面对她，是我害死了她！”
韩言搂紧他，他吁气，闭了闭眼睛：“好了，别哭了。”
过了良久，韩一宁情绪平复了一些，他嗓音沙哑，问：“那个唐柴，为什么要害林芷苗？”
韩言再次叹气：“她是你的粉丝，狂热的那种粉丝。”
韩一宁懂了，他眼神慢慢凝出可怕的恨意。
韩言蹙眉：“一宁，爸让我的告诉你，不管你有多恨，不准你冲动做出伤害唐柴的事，这不是恳求，这是命令，我们暂时得罪不起她。”
——
“……”
唐柴静音电视，拿起手机接电话：“喂？”
那头没有声音。
唐柴拿开手机看了看，撇着嘴不解地喂？了好几声，对方始终不说话，唐柴挂了电话嘀咕：“神经病。”
费易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嗯？了一声问：“谁打来的？”
“不知道啊，打来又不讲话，跟神经病一样。”
唐柴笑嘻嘻朝他伸手：“费费，我帮你擦，我们来个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费易笑，骂她德性，他坐下给她毛巾。
“费费，我们什么时候要宝宝啊？”
唐柴问，费易回头挑眉看她：“你不是天天要做丁克，说生孩子会痛会身材走样会长斑长妊娠纹打死也不生，非要生就跟我离么？”
唐柴甩了下毛巾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蹭蹭他笑嘻嘻：“今天同事带了宝宝去公司，才3岁，奶萌奶萌的，特别可爱，我想，我们的宝宝，一定有像的漂亮我的美丽，一定是天下超级无敌可爱的美宝，而且，还会很聪明。”
“再说。”
唐柴头一歪，眼里像落了星光：“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老了，丑了，你都会爱我的。”
费易握住她的手，他嗯了一声，他回头，眼里满满是她，眼底深处又有悲伤：“唐小柴，我会爱你一辈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
唐柴心里甜的像吃了大白兔奶糖，她笑着亲亲他的脸颊：“我也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爱你，只爱你，永远都爱你。”
“……”
费易看着她笑，忽然将她抱到腿上，紧紧搂着。
眼神温柔又悲伤。
他知道，她会的。
——
半夜。
唐柴睁开眼睛，她吓了一跳。
费易站在床边，目光呆滞，盯着她看。
这要是换了旁人肯定是要吓死的。
唐柴和他朝夕相处8年，很快就9年了，她早就习惯了。
他又梦游了。
刚认识他的时候，她13岁，他16岁，那时候他就有梦游的毛病，经常半夜爬起来坐到沙发上，一手‘握笔’，一手按着桌子，嘴里念念叨叨的做卷子。
开始她吓得半死。
后来大约是她太麻烦了，挤得他连梦游的时间都没有了，后来，他好了很多，几乎很少梦游了，除非有什么事压力大。
“费费，你在干什么啊？”
唐柴坐起来轻声问。
费易目光呆滞地看她，机械地答：“看你……”
唐柴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突然就酸了，她握着他的手，轻声哄他：“我一直在你身边啊，费费，你上床抱着我睡好不好啊？”
“好。”
费易动作迟缓地爬上床，躺下。
唐柴偎到他身边，给他盖好被子，她搂着他，亲亲他的额头：“费费，我就在这里，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你困了，睡觉吧，我也困了呢～”
说着她抱着他。
费易目光呆呆的，也慢慢阖上了眼睛。
早上，费易从床上坐起来，他抬手捂着住额头，他头很沉，浑身很累，他拿起闹钟看了一眼，腾地坐起来，都9点了！
他急忙起床穿衣，匆匆上楼。
“费费，你醒啦。”
唐柴回头趴在沙发上看着他笑。
费易愣了一下，他边系扣子边问：“今天又不是周六休息，你怎么没去上班？”
“我请了半天假，你昨天不是说早上没什么急事，我就把闹钟按了，让你多睡一会儿，我给你助理打过电话了，我还买了早点，就等你吃呢。”
费易吁了口气，他便也不急了，坐过去笑：“唐小柴你搞什么名堂？赶紧坦白交待。”
“费费，你昨晚梦游了。”
“……”
费易陡然停下动作，整张脸都失了颜色！
唐柴抱住他，她心疼地问：“费费，是不是公司的事不顺啊，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费易心跳得极快，他快速系上扣子，啊了一声笑，若无其事地说：“是压力有点大。”
果然，他几年都没梦游了，唐柴在他颈间蹭了蹭小猫一样：“费费，不怕的，我把我们两个的养老钱都存好了，就算你破产也没事。”
“……”
费易搂紧她，猛地闭上眼睛。
慢慢收紧手。
第23章 、12.1日更
“爸！怎么样了？”
陆亚平回到家, 陆娆娆急忙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她焦急地问！
她这些天吃不下睡不安，整天做噩梦梦到林芷苗的鬼魂为找她报仇！大半个月她瘦了一大圈, 脸色腊黄！
“我打听了。”
陆亚平接过妻子递来的茶, 他吐了口气：“韩家果然对这件事很上心，他们直接查到了国外, 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正说着, 陆英姿推门进屋。
陆娆娆急忙冲过去：“姐，你问姐夫了吗？”
陆英姿将外套递给保姆，她走过来坐下：“我问了韩言，他也没瞒我，娆娆，怎么韩言说是唐柴做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英姿眼神犀利。
陆娆娆先是松了口气, 被家人盯着, 她又羞恼, 讪讪地说：“我当初怕一宁恨我，就在柴柴家, 用柴柴的电话跟那人联系的……”
“爸, 这事怎么办？”
陆英姿问陆亚平。
陆亚平手捧着茶杯, 他目光游动，一张方正的脸老练，他讲：“就这样, 就当是唐柴做的，韩家不敢闹大是好事, 以后要是再闹起来我们就当不知情。”
谁也不是圣人, 他当然要先顾着自己女儿。
陆英姿平了下棉裙点了点头, 她脸色平静：“我也觉着这样好。”
她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和韩言再起矛盾, 让他和陆家生分了。
陆娆娆一扭身子欢呼一声倒在陆亚平怀里，她开心地笑：“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这回死定了，幸亏我当时用唐柴的电话打的，爸，我聪明吧？”
“起来！”
陆亚平本来脸色平静，看她没有一点悔过之心脸陡然一下落下来，怒喝了一声！
陆娆娆吓了一大跳！她从小受宠还没被父亲这么凶过，她急忙站起来，脸讪得通红：“爸你干嘛！”
她不服气！
陆亚平怦地放下茶杯：“你间接的害死了一条人命！”
陆亚平咆哮出来，他气得血压直往上升，心怦怦的！“你还有脸在这笑！你心里就一点不愧疚，一点不害怕吗？你还是人吗？你还有没有心！”
他能怎么办！她犯再大的错他也只能先捞她教她！
结果她竟然半点愧疚心都没有！
陆娆娆撇嘴，她不服气地喊：“我怎么害她了！是她自己跳楼的！她是自杀关我什么事？她早干嘛去了？谁逼她跟刘保富睡了？她自己犯贱怪谁？”
“你还敢说！”
陆亚平快要气死了！
他冲过来就要打她，被温素一把拦住。
陆英姿上前把陆娆娆拽走，她边走边发怒：“闭上你的嘴，跟我上楼，什么话都不准再说了！”
陆娆娆一下哭了，脸上挂着泪被陆英姿拽上了楼。
关上门，陆英姿推了陆娆娆一把，怦地关上门！
“你知不知道爸为你的事走了多少关系！你还有脸朝他吼！”
陆娆娆抹了把眼泪气不过地喊：“多大的事啊，我都问过律师了，就算被发现了顶多也就坐牢几个月！”
“行了，你别冲我喊！这事可能瞒不住，一宁很伤心，他现在很恨唐柴，我怕他早晚会把事情捅到唐柴面前，到时候唐柴肯定不会承认，一切就都曝光了，你要做好准备。”
陆英姿一贯冷静，拉她坐下，与她剖开分析。
陆娆娆心一提，她最怕就是韩一宁知道事情是她做的，再恨上她，比杀她还让她害怕。
陆娆娆心里焦急，她拉着陆英姿的手问：“那怎么办？姐，我要不去求唐柴帮忙让她把这事认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是闺蜜，她帮帮我怎么了？”
陆英姿立刻抬手阻拦她的蠢念头：“不行，唐柴那公主脾气她怎么可能为你认这罪，再说就算她同意费易也绝对不会同意。”
“七哥就偏心，疼她跟什么似的，我可是他亲堂妹，还有三哥也是。”
陆娆娆撇着嘴，心里又开始嫉妒了。
——
11月天，风都寒得刺骨了。
唐柴站在费家门口，跺了下脚朝远处张望。
她在等费敏。
她想跟费敏道歉和解。
费易这些天一直有心事，她想不出别的原因了，肯定就是因为她和费敏不和，费敏是他唯一的亲人。
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她都要来道歉，她和费敏和好了他肯定会开心的。
她要冻死了啦。
为了表示决心，她都没有在车里等，她要把自己冻得楚楚可怜跟费敏使苦肉计～
天都黑了，看到车灯打过来，唐柴急忙挺直腰，她抬手摸了下头发，她又想，不对啊，她得弯着腰装作等得很辛苦才对。
费家大门开了，费敏的车直接开进院子里，理都没理她。
“哎——”
唐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跟车屁股后面冲了进去。
费敏让司机停车，她走下车，清瘦的脸冷酷无比，她个子高，有一米七，又穿了高跟鞋气势惊人。
唐柴刚要露出招牌的甜笑，忽然清水鼻涕淌出来，她急忙仰头：“阿姨你等一下！”
她急忙掏纸擤鼻涕，然后走过去。
“阿姨，我来跟您道歉的，对不起，我不懂事，惹您生气了。”
唐柴规规矩矩地给费敏鞠躬，费敏表情动都没动，只嘴角扯了一下，笑得发冷：“不用在我这里演戏，浪费我的时间。”
“……”
唐柴哪里受过委屈，她眼圈一红，强忍着，她攥了攥拳头，忽然一咬牙冲过去死死抱住费敏！
费敏吓了一跳，她脸一沉推她。
唐柴就像个八爪鱼一样扯都扯不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