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傅野护住她时,心跳得也快得吓人……
为什么这么亲昵的称呼,她却有一种喊了无数次的错觉?
“姐,究竟怎么了?”时景被沐秋烟如今的模样吓得不轻,“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就在这时,地下室外传来一道慌张的低吼,“秋秋!”
沐秋烟一抬头,便看到一张熟悉到骨子里的侧脸。
这一刻,沐秋烟脑海中闪过一幕又一幕画面——
失去控制的卡车疯狂冲来,电光火石间,副驾座上的傅野用身体护住沐秋烟,为沐秋烟承担下所有疼痛。
“不怕,我在,秋秋我在。”
“秋秋我在,不怕,乖,不怕。”
“乖,不怕,我在……”
傅野后背上都是伤,车玻璃全都扎进他的血肉中,他的衣服被血浸湿,鲜红的血滴答滴答往下落。
他明明已经失血过多,明明已经不堪疼痛闭上眼,但他却一直不停地重复着,“秋秋不怕,我在。”
沐秋烟的头很疼很疼,她闭上眼,眉心锁得极紧,努力去「看」记忆里傅野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刚才看到了陆知宴的侧脸,她竟然「看」到,傅野有着一张和陆知宴几乎一样的侧脸!
地下室门口,陆知宴一身病号服,惨白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二十分钟前,昏迷状态中的陆知宴依稀有了意识,朦胧之间,他听到姜鹤舟在他耳边念叨,说,因为他昏迷中一直喊着沐秋烟的名字,他的母亲在得知沐秋烟去了汀园后,已经去往汀园抓人。
陆知宴刹那清醒。
他心中滋生浓浓的恐慌。
担心类似前不久母亲强行绑架并抽走沐秋烟1000cc血量的事情再次发生,他不顾姜鹤舟和医生的阻拦,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汀园。
原本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陆知宴压缩到一半,成功赶在陆夫人之前回到汀园。
陆知宴平顺呼吸,他喊了一声沐秋烟的名字,便大步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沐秋烟纳入怀中。
他的手像烙铁,紧紧箍住沐秋烟的腰肢,怎么都不肯松开。
在陆知宴昏迷的一上午时间里,他反反复复做一个噩梦,在那场噩梦中,沐秋烟死了,死于胃癌,无药可医。
噩梦带给陆知宴的恐惧经久不散,陆知宴现在的心、慌得厉害,只有沐秋烟在他的怀抱中,才能勉强驱散噩梦带给他的后怕。
陆知宴出现得太突然,他的速度又太快,沐秋烟根本来不及躲闪,她被陆知宴按住后脑勺,整张脸都被他强行按在胸口。
一阵急促有力的心跳声从陆知宴胸口传出,陆知宴的心跳又快又急,响得像是在捣鼓,一下一下全都敲打在沐秋烟的耳膜中。
沐秋烟听着陆知宴紊乱的心跳,她却好似置身在那场车祸中,傅野护住她时,心跳得也快得吓人……
“我做了个噩梦,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陆知宴揽住沐秋烟纤细腰身的手,久久都没停下颤抖。
“陆知宴,我姐不对劲,你放开她!”
陆知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的世界中只有沐秋烟,他根本没听到时景的声音,直到他察觉到怀里的沐秋烟在发抖——
“秋秋?”
第225章 如今证据确凿,跟我们走一趟吧
陆知宴松开束缚,低头去看。
沐秋烟摆脱陆知宴的桎梏后,当即按住抽疼的太阳穴。
车祸、傅野、心跳声、桀骜的陌生男声,还有陆知宴的侧脸……
沐秋烟脑内的记忆很乱,这一切全都挤在她的脑海中,在她的脑内乱窜、横冲直撞,令她的头越来越疼。
由于头部太疼,沐秋烟的脸色差极了,额头上不断冒冷汗。
陆知宴的心狠狠地疼着。
恶贯满盈的人,生出一颗心,从此以后,心中所向,便能轻易影响到他的情绪,操纵他的喜怒哀乐。心上人一滴泪,便是剜心一把刀。
他二话不说,立即重新抱起沐秋烟,大步往外跑,“头疼吗?再等等,我们很快就能到医院!”
时景原本想要拦他,考虑到沐秋烟现在的状况,大步跟了出去。
沐秋烟被陆知宴抱在怀中,难得的没有挣扎。
她已经没力气挣扎,突然的头疼、心痛,以及时时刻刻伴随她的胃疼,像是一根根藤蔓一样,紧紧缠绕在她的身上。
一个人承受疼痛的能力是有限的,沐秋烟疼到眼前视线朦胧,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渐渐变得混沌。
二十分钟后,沐秋烟被送入医院时,已经昏迷。
医生给出的解释是,沐秋烟受过太多伤害,她的身体本就无法支撑,昏迷实属正常。
再加上沐秋烟有记忆恢复的征兆,那些记忆中可能有她无法接受的部分,身体本能的保护让她陷入昏迷。
“我太太什么时候能醒?”陆知宴问医生。
“抱歉陆总,我并不能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只能等了,可能今天能醒,也可能得明天。毕竟,您太太的身体状况您是了解的,非常不乐观。”
陆知宴的心不上不下地悬着,内心的焦灼越烧越旺。
他每年花大价钱投资这家医院,并不想要医生这样笼统的答案!
但他心中的火气根本没办法发泄,因为他找不出医生的纰漏,正如医生所说,沐秋烟的身体太差了。
从医生的办公室离开,陆知宴折返回沐秋烟的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陆知宴脸色陡然沉下,漆黑的眸子里充斥着浓浓的排斥和不悦,“你要做什么!”
病房里,时景将沐秋烟搬到一台轮椅上,准备将沐秋烟带走。
陆知宴不禁去想,如果他来晚一步,他的秋秋是不是就被带走了?从此以后,秋秋是昏迷还是清醒,便都和他无关了?
时景冷眼睨着陆知宴,“你不是都看到了?”
“你不能带她走。”陆知宴昏迷时的噩梦一直在他的脑海中不肯离开,他必须将沐秋烟时刻安放在他的眼皮地下,否则,他无法安心!
时景讥诮地扯了扯嘴角,“凭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浓烈无比。
陆知宴没再回答,他眼睛微微一眯,拨出一通电话,“让他们进来。”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病房外走廊里传来不规律的脚步声,没一会儿,一群警察进入病房。
“京市警局……”一名警察亮出证件,四处环视一圈,视线落在时景身上,“你就是时景?有人举报你私闯民宅,并且盗取机密,如今证据确凿,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226章 此时的时景还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沐秋烟
陆知宴早就猜到时景要带走沐秋烟。所以,在赶往医院的路上,他便想好解决办法。
时景用舌尖顶了顶尖锐的牙尖,两眼发红灼灼盯着陆知宴,像是蓄意一口咬死对手的兽类。
“想干什么,在警察面前打人吗!”警察用手铐铐住时景的手,“老实点!走!”
时景轻易便摆脱束缚,他三两步上前,揪住陆知宴的领口,“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另外,我姐在你手里的这段时间,如果伤到一根头发,我要你拿命偿还!”
时景手上铐有手铐,手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
可见他的愤怒。
此时的时景还不知道,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沐秋烟。
面对暴怒的时景,陆知宴不为所动,他站在那里,看起来从容冷静,相比之下,显出了时景的稚嫩。
在时景被警方重新控制住,强行扣押着离开病房时,陆知宴淡淡说,“我会照顾好秋秋。”
这是陆知宴的保证,尔后,他又道:“你是秋秋的弟弟,便是我的弟弟,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时景呸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朝陆知宴脸上吐唾沫,“别恶心我。”
陆知宴风轻云淡地抽出一张纸巾,神情淡淡的,仿佛在看自家弟弟闹小脾气一般。
时景被警方带走后,病房里便只剩下陆知宴和沐秋烟两个人。
陆知宴坐在床边,用宽大的左手包住沐秋烟的手,他举起沐秋烟的手,薄唇贴在沐秋烟的手指上,细细亲吻。
真切感受到沐秋烟的温度,陆知宴的心才勉强安稳一些。
但这不够,远远不够!
陆知宴短暂地松开沐秋烟的手,他从屋里锁好门,去往卫生间,简单地冲完澡以后,他换上一件居家服。
之后,他躺到沐秋烟身边,小心翼翼地虚抱沐秋烟。
“嗡——”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
陆知宴接通电话,压低声音,“说……”
即便在打电话,他的注意力也全都在沐秋烟身上,那些偏执的目光化作实质,描摹沐秋烟的面部轮廓和线条。
“陆总,都按照您的吩咐做好了,苏家一家重要的海外公司出事,苏北庭如今已经坐上去往Y国的飞机。在他上飞机之前,并不知道时景进警局的事情。”
陆知宴既然将时景暂时送进警局,便不可能让苏北庭把他捞出来。
当然,他也没忘了司落。
“司家那边什么情况?”
周柏回说:“司小姐和姜总婚礼在即,司小姐自顾不暇。”
“盯紧了,别出差错。”在沐秋烟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陆知宴又开口:“从今天开始,重要文件送到医院,所有线下会议都改为线上会议。”
一切安排妥当,陆知宴挂断电话。
……
沐秋烟昏迷第一天,陆知宴「扫除」想要将沐秋烟带走的「障碍」,当晚,他和沐秋烟十指相扣,度过一个安稳的夜晚。
这晚是陆知宴和沐秋烟第一次同床共枕到天明的夜晚。
第227章 他爱的人,是不是还对他有感情?
从没睡过懒觉的陆知宴,一觉睡到医生来查房。
沐秋烟昏迷的第二天,陆知宴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公事,便坐到床边,温柔地帮沐秋烟捶腿放松。这天晚上,陆知宴没睡着,他连夜让周柏送来几套当季新款西装。
他要用最好的状态等待沐秋烟醒来。
但,第二天早晨,沐秋烟没醒。
沐秋烟昏迷的第三天,陆知宴开始焦躁。
第四天,昏迷中的沐秋烟频繁地喊一个名字,陆知宴凑近耳朵去听,依稀听到是:“阿宴……”
沐秋烟的声音很细微,其实陆知宴听不清楚,他时而听成阿宴,但更多时候,他听到的是阿言两个字。
陆知宴没多想,他认为沐秋烟喊的是他的名字。那些模模糊糊的「阿言」,是沐秋烟在昏迷状态中吐字不清楚而已。
阿宴二字,陆知宴第一次知道,原来喊起来这么好听。
其实,如果陆知宴再仔细听一听,就会发现,沐秋烟喊的,不是阿宴,也不是阿言,而是阿野。
如果陆知宴听清楚,他一定会意识到,沐秋烟根本没在喊他。
毕竟,他已经查看过地下室的监控,他知道,救沐秋烟的人,叫傅野。沐秋烟喊的人,便是救她的那个人。
但陆知宴听错了。
他一遍遍亲吻沐秋烟的指尖,心跳不受控制地急速跳动。
陆知宴忍不住地思考,沐秋烟昏迷中亲昵地喊他的名字,是不是说明,他爱的人心中还有他?他爱的人,其实对他还有感情?
陆知宴无疑是喜悦的,是激动的。可是,沐秋烟没醒,他的欢愉都浮于表面。
他每一天都期盼沐秋烟醒来,第五天,沐秋烟依旧没有睁开眼,第六天,她还是安静睡着。
陆知宴快疯了。
看着沐秋烟紧闭双眼,怎么都唤不醒的样子,他心如刀绞。每天听沐秋烟虚弱地喊「阿宴」二字时,陆知宴都感觉不到片刻喜悦。
沐秋烟昏迷太久了。
她静静躺在洁白病床上的模样,像极了陆知宴六天前昏迷时噩梦中的她。
沐秋烟昏迷的第七天是司落和姜鹤舟结婚的日子。
这天,晴空万里。
阳光正好斜射进入屋内,暖洋洋的光束跳跃在沐秋烟的皮肤上。
陆知宴在床边轻唤沐秋烟的名字,“秋秋……”
他说:“该醒了,今天是司落的婚礼,司落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舍得错过她的婚礼吗?你不想去见证她的幸福吗?”
陆知宴无计可施,他尝试着用司落来刺激沐秋烟醒来。
沐秋烟躺了整整六天,浑身不舒服,脑袋也晕乎乎的。
她记得她得知救她的人叫傅野,后来,烂七八糟的的记忆在她脑内乱窜,她的头很疼很疼,便昏倒了。
沐秋烟睫毛轻轻颤动,她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
昏迷前,沐秋烟的头疼得厉害,她当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直觉她五年前丢掉的记忆要回来了。
但她仔细回想,很奇怪,她的记忆……依旧没有找到。
更奇怪的是,沐秋烟尝试着去回想过去丢失的记忆,头部的疼痛便再次袭来。
仿佛身体的自我防卫,给沐秋烟一种失去的记忆太痛苦太不堪、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回想起来的错觉。
第228章 傅追野&司落的求救电话
“秋秋?”
时隔六天,陆知宴再一次看到沐秋烟清澈水亮的眸子。
四目相接,陆知宴清楚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秋秋醒了,他的秋秋终于醒了。
沐秋烟不意外看到陆知宴,她快醒来的时候听到了陆知宴的声音,她听到他说,今天是落落的婚礼。
环视病房一周,沐秋烟没看到时景,她以为,弟弟已经赶往落落的婚礼现场。而陆知宴,则是趁着弟弟不在病房,偷偷进入病房。
所以,她二话没说,支起胳膊便要下床。可她昏迷好久,四肢没力气,身体稍微悬空,便重新摔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