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俨的眼睛微微一睁，有些吃惊。
“三万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两三个月的工资，但我需要将近一年。可就算没钱，我也还是喜欢，有个爱好不过分吧？我不想说什么传统文化的大道理，只想告诉你，汉服跟我的生活是不冲突的。”
听到这里，卫俨心里的醋意淡去许多，他想更多地了解大福的生活，一直都是想的。“对不起，我应该尊重你。可你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人在做喜欢的事的时候，怎么会觉得辛苦？就像我到你身边，挣得再少，日子再窘迫，也舍不得离开。大福在心里这样默念。
“自从到所里上班，连今天我就接过两次活动，谁知道就被你发现了。”大福脸上含笑，说得坦然：
“你如果还是不放心，下次就跟我一起去剧组。钟老师今天还问起你了，我跟他说了，你是我男朋友。”
卫俨自然是想的，但心里只剩了惭愧，一个“好”字含在嘴里，半天都吐不出来。
……
卫俨把大福送回了家，即使小丫头从头到尾都没怪他，他也自觉地在天黑之前离开了。车开回自家小区的地库，他就坐在车里反思，很久都没有动弹，直到一通语音通话打进来。
是清清，很意外是清清。他自从加了清清还没正式聊过天，就关注她朋友圈里跟大福有关的状态。而刚一接通，清清就告诉卫俨，陈昭也把下午的事跟她说了。
清清本来就觉得大福不应该对卫俨隐瞒往事，希望卫俨如果知道了，能更加爱护大福，但她不能私自替人做主。而今天的事算是个很巧的机会，她觉得不能浪费。
“我就是怕你们因为这个吵架，你也别嫌我多嘴。”清清说得就像是普通的朋友劝和，“我家大福天生丽质，穿上汉服跟仙女似的，认识你之前就小有名气了，只是她自己比较低调。你随便上微博搜一下‘又逢君’，比你那个热搜的热度高多了！”
卫俨今天的反应这么大，除了“情敌”的作用，可不就是因为大福的扮相吗？小丫头是真的很漂亮，漂亮得让他心里发慌，好像一下子就到了四面楚歌的境地了。
“我们没有吵架，你放心。”卫俨说着，已经开了免提，开始上网搜索。而果然和清清说的一样，他看到了更多让他“发疯”的照片，还有各种粉丝的追捧表白。
危机感让他的呼吸都急促了些。
清清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怕“效果”不够，又继续说道：“她之前想辞职的事你知道吧？就是因为策划公司那边想签她做全职，而且薪酬开得很高。她现在干辅警，虽说是为人民服务吧，但一个月三千，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还不如上学的时候潇洒呢。”
清清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恰到好处，没多一寸一分。卫俨便很快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恍然解悟，可想了想，又觉得说不通：
“那又又为什么不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呢？”
清清倒不了解他们具体谈了什么，但她很明白，实话是不能继续往下说了。
“那会儿刚毕业，五险一金，求个稳定呗。不过你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跟她计较，她生气了说不定立马就跳槽了，你到时候想追都有困难。”
卫俨不禁倒吸了口气，“我，明白的。”
清清听出了卫俨的情绪，觉得谈话已经到位了，“卫俨，你女朋友真的是个宝藏女孩，我请求你珍惜她，好吗？”
“好。”卫俨并没有喊口号似的表决心，但这个声音是扎扎实实从心底发出来的。
……
度过了两天特别的假期，年就算是过了。上班之后，大福计划着空出周末去拍宣传片，便在日常工作的基础上又加紧了节奏，连着加了几天班。
而加班也并不算枯燥，因为有个跟班陪着她。
“又又，你歇会儿吧，吃东西。”
“又又，要不早点走吧？反正弄不完。”
“又又，我帮你吧，这个我也会。”
卫俨趴在大福办公桌的桌角，下巴搁在手臂上，眼巴巴地盯着女朋友。敲击键盘的哒哒声从未间断过，桌上堆着各种零食也都没动过。这个状态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你好吵，去车里等我吧。”
大福腾开一只手推了下卫俨的脸颊，眼睛也不转。但卫俨眼疾手快，反而一把握住了这只手：
“屋里又没别人，这个点也不会有人进来，我就要在这呆着！”
“幼稚鬼。”大福白了他一眼，把手抽回来，“你最近不忙吗？天天来我这儿报到。”
卫俨呵呵一笑，拖动座椅，又往女朋友身边凑了凑，“最近治安不错，都是准时下班，可以去约个电影什么的？”
大福也轻笑了声，揉起了眼睛，“我天天盯着屏幕都快瞎了，你有点人类的感情好吗？”
卫俨就是想跟大福干点情侣该做的事，说话无心，见她当真有点不舒服，一下就担心了，“别动，”他拨开了小丫头的手，“是痒还是痛？”
大福使劲闭了几下眼睛，就是觉得有点干涩，“没事儿，但是你…”卫俨贴得太近了，盯着她的瞳孔，鼻尖近乎蹭在她脸上。
“别加班了，我带你回家。”声音低低的，透着些许微妙的温存，“乖一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