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还以为自己眼花，随口问：“发财了，还是股票涨价了。”
“都算是。”文欣放下咖啡杯，神秘一笑，递给她一份资料。
叶蓁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好事，比稿失败，大家心情都不太好。愚人节都没让几个人提起兴趣。
扫了眼资料，看到了盛翼集团的字眼，应是前天比稿结果通知。
对于明知结果的事，叶蓁不抱一丝希望，但还是有点紧张。
她直接翻看结果——
「希望我司与琢雅公关携手并进……」
？
叶蓁又仔仔细细地看了这份回函，动作静止片刻，冷静抬头：“Coco，今天是愚人节，我不会再被你骗到了。”
文欣啧了一声，本来是想给她个惊喜，没想到她思路完全跑偏：“什么愚人节！这就是盛翼集团一大早派人送来的！”
“啊？”叶蓁彻底呆了，“真的假的……”
段浩哲不可能良心发现，那么只能是喻翡……可昨天他什么也没说。
她本来打算昨天给喻翡接风，今天再谈公事，没想到结果这么快就下来了。
这顿饭没白请啊！
叶蓁懂了——原来喻翡这么喜欢吃花蟹？
早说嘛，她昨天就把蟹肉全给他，自己再吃十碗面也没问题。
文欣抿了口咖啡：“一定是你比稿那天表现太好，被盛翼的人发现了我们公司的实力。”
一句话把叶蓁点醒。
对啊，指望喻翡给她面子，她更相信是自己的能力让人刮目相看。
文欣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回来：“你通知参加这个项目组的同事，先准备准备，待会儿盛翼的人会过来和我们详细谈谈之后合作的事。”
既然合作公司已经确定，那么接下来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在试用期内，如果盛翼发现俩家公司不能磨合，很有可能换掉琢雅。
叶蓁又担心另一个问题：“盛翼派谁来公司？”
文欣顿了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拍她肩膀：“这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没事，还有我呢。”
叶蓁扯嘴一笑：“我尽量掌握分寸。”
出了文欣办公室，叶蓁在群里通知了一声。
果不其然，先是获得了一片问号与感叹号。然后同样甩出了今天愚人节的问题。
童筱然老神在在地回了个：【看我说过什么来着？[愚蠢的人类.jpg]】@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叶蓁给她手动点了个赞：【老预言家了。】
童筱然：【低调低调，还是蓁蓁姐教得好[抱大腿]】
叶蓁：【[抠鼻][抠鼻]】
潘怡只回了个OK的emoji，就彻底闭麦了。
叶蓁轻哼一声，去准备自己的资料。
盛翼预约了下午三点来琢雅开会。
童筱然已经在叶蓁的吩咐下定了会议室，检查了相应设备，全部准备就绪后，前台的同事发来通知。盛翼的人已经到了一楼前台。
为表示诚意，叶蓁亲自到一楼接人。
卡的时间很准，她刚到楼下，就看到几个人在前台的指引下，来到电梯间。
叶蓁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
叶蓁眨眼，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喻翡敛眉看她，像是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只多看了她几眼。
他身后自然跟着邵书禾。
旁边的前台及时介绍：“喻总，这位是盛翼项目组组长叶蓁蓁。叶经理，这位是盛翼集团的喻总。”
叶蓁回过神，先扯开一个商业笑容：“喻总好。这边请。”
喻翡淡然收回目光，迈进电梯。
另一个盛翼的同事主动调节气氛：“你们公司的装潢设计很潮啊。”
他就是公关部赵总监，叶蓁这是才注意到他衬衣上别着个胸针，一下子就和其他员工区分开来，更显得时尚。
公关部的，多多少少形象都不错。
叶蓁按电梯关门键：“我们公司每层都是不同主题的装修，九层是青花瓷，十层是向日葵，待会儿可以带您逛逛。”
赵总监：“待会儿叶经理带我们去？”
“好啊。”
公关胆子很大，他回头看喻翡：“喻总，批准吗？”
喻翡正看着叶蓁的后脑勺，以及听着前面俩人的对话，忽而发现，叶蓁在对别人笑时，与面对自己时，嘴角的弧度没什么区别。
他稍微侧目：“可以。如果你没有其他工作的话。”
赵总监瞬间收了开玩笑的心思，很识时务道：“以后有机会再来，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谈话间，电梯到了。
叶蓁伸出手臂挡着电梯门。等里面的盛翼高管们先走出。
喻翡最后一个迈出电梯，和叶蓁擦肩而过时，她也放下手臂，不知是有意无意，手背被她的指骨擦了一下。
皮肤处酥酥痒痒。直接勾得人头皮发麻。
步伐稍钝，侧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叶蓁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睛。
喻翡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拿出手机，给叶蓁发了条短信。
叶蓁手机震动，她忙着给人引路。没注意。
接下来，会议室，琢雅公关和盛翼的高管们开了三个多小时的会议。
这期间，喻翡也会抛出一些问题，叶蓁负责回答。没有出现任何不和谐的场面。
唯一令叶蓁感到意外的是，喻翡问的问题竟然很专业，她以为他这个空有美貌的学渣只是公司的吉祥物。几个刁钻的问题过后，她拾起十二分的注意力回应。
会议末尾。叶蓁望了一圈客户，问：“还有什么问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喻翡关了电脑，看了眼腕表：“今天就到这里。”
随后，他给公关总监去了个眼神。
赵总监会意到，轻咳一声：“首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其次，我代表我司前员工段浩哲在生活作风和工作流程上出现的行为不端问题，向叶女士，以及贵司道歉。希望不会因为他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这话一出，在场的琢雅公关面面相觑。
叶蓁也呆怔住：“他辞职了？”
赵总监说：“是被我司辞退的。估计他下一份工作很难找到。如果他还在帝都知名企业工作的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叶蓁尽量不去看喻翡，她不知道他在这里起了多大的作用，但直觉应该有关。
文欣乐得合不拢嘴：“能和盛翼这样的公司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大家又客套一番，准备散会。
叶蓁正要抱着需要的资料离开，听见一个人叫住她，是市场部新上任的总监肖肃，以后就是他来和她对接工作：“叶经理，方便加个微信？”
叶蓁放下资料，翻出手机：“好啊。”
盛翼的人离开琢雅公关后，同事们都松了口气，喝水的喝水，上厕所的上厕所，八卦的八卦。
叶蓁还在想段浩哲的事。她辗转找人打听盛翼最近的人事调动。不怎么费力，就知道了段浩哲上了盛翼黑名单，理由正如赵总监说的，他不仅私生活混乱，还利用工作，为自己谋取利益。
且这个消息很快就被所有大企业HR所知。段浩哲这个人，已经在销售圈声名狼藉。
她正发呆，童筱然跑过来：“蓁蓁姐，我看到盛翼的总裁，是叫喻总吗？我的天，这种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
校草不是白当的，帅是基本门槛。
开了一下午的会，叶蓁有点腰酸，她一边做是伸展运动一边回道：“就还好吧。”
看时间长了，也就那样。
“感觉你和他站在一起好配哦。”
叶蓁哭笑不得：“你别随便拉郎配。”
看到个长得还行的一男一女就要磕CP。这么生硬的糖都能磕到，也不怕把牙崩碎。
而且，童筱然根本不知道，叶蓁就算在喻翡面前脱光了，他都只会问她一句：“你不冷吗？”
童筱然捧着脸颊，跟自己谈恋爱了似的：“我不是拉郎配，他看你的时间太长了，跟长在你身上似的。”
叶蓁撕开一袋零食，顺便扔过一袋给童筱然：“我在讲话，他不看我看谁。行了，别八卦了，你不饿吗。”
童筱然平时吃饭最积极，这会儿可能是嗑的糖喂饱了她：“真的是帅。蓁蓁姐，你怎么这么淡定。”
叶蓁见过几次流量明星，流量之所以是流量，就因为脸长得帅，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了。全都是绣花枕头，各有各的槽点。
叶蓁在公关行业这几年，见识得更多，滤镜已经碎成了齑粉。
劈腿家暴耍大牌这都是小case，不出现在法制频道就算品行端正。
“等你去多见几个明星，你就觉得颜值这事也就那样。”
“蓁蓁姐，你又开始凡尔赛了。”
叶蓁笑了笑，发现手机上有条未读短信，她点开，是喻翡给她的——【老实点。】
？？她怎么不老实了？叶蓁回想片刻，“啊”了一声。
喻翡该不会是以为他俩电梯碰到那一下是她故意的吧？
真会补脑。这工作呢，哪有时间撩拨他？
她想了想，回了他这条短信。
***
地下停车场里。
盛翼一行人一边往自己的车位走，一边时不时地聊天。
聊天内容七拐八拐，自然拐到了叶蓁那里。
公关部赵总监说：“这个叶经理真是好看，长成这样，当什么公关啊。”
市场部的肖总低头翻看叶蓁的朋友圈：“这不是合作了么。等她什么时候想跳槽，再来挖。”
赵总监手搭在肖肃肩膀上：“老肖，你都想到挖人这步了？”
肖肃笑道：“我倒是想追，但人家肯定有男朋友了。”
“这可不一定哦。我帮你打听打听。”
“加了她微信。”肖肃扬扬手机。
“行啊，这速度。”赵总监忍不住回头，“邵总，你总咳什么呢？”
邵书禾头疼，面无表情道：“咽炎犯了。”
“看你咳得挺厉害的。去医院看看吧，别不是感冒。我有药，你吃吗？”
“不了，谢谢。”
邵助理给上司打开门，等喻翡坐进去后，他的咽炎才缓和不少。
不知道如果憋成内伤，算不算工伤。
喻翡看着手机，平时这女生发短信发得勤得很，这么半天了，竟也没回他信息。好歹说个“合作愉快”？
想到刚刚同事们的话，他蹙眉。
除了工作能力出类拔萃，她也就性格好一点，长得好了一点，尤其是眼睛，笑的时候眉眼弯弯，不怎么费力就能把亲和力传达过去。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追她？
这时，手机进来一条消息，果然来自叶蓁：【你误会啦，我只是想提醒你。】
【你拉链开了。】
喻翡：“……”
过了一分钟。
叶蓁：【哈哈哈哈，愚人节快乐！你是不是低头看了？是不是，别不承认。】叶蓁：【别生气哦，愚人节生气你就输了。】
叶蓁正在楼下吃晚饭，抱着手机抖肩膀，她能想象到喻翡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
多次在他面前吃瘪的惨痛经验，终于报复回来。
她笑着笑着，收到一条新信息，缓缓收回了唇角——
喻翡发来：【谢谢你的提醒。】
叶蓁：“……”
第17章
没整到喻翡,叶蓁将最后一片生菜干巴巴地吃完，拿起包准备回家。
走出写字楼，她终于有空复盘今天发生的事。
这种小案子不必喻翡亲自出马,他今天出现在琢雅,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段浩哲被辞退这件事,确实是他的授意。
资本家会做慈善吗？会，但他们的目的不在于做好事，而是更委婉地算计。
叶蓁估摸着。他只是想向她传达这样的信息——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就应该给盛翼做牛做马。
其实叶蓁觉得，喻翡这样真是多此一举。
她只要在琢雅撞一天钟,只要还剩一口气,就得为甲方爸爸鞠躬尽瘁。这点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但不管喻翡打什么样的算盘，叶蓁确实欠了他一个人情。
以前喻翡虽然嘴贱，放任她被人看笑话,但这次帮她解决了人渣。她对于撩他再甩了他这件事……有了动摇。
反正喻翡现在并没有对她动心,那她现在更改计划也来得及。
他现在是甲方。涉及到工作,以后真得罪了他,没有好果子吃。如果他像对待段浩哲一样对付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