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年少时那只被养熟的奶猫,睁开眼看见第一眼看见的是他。所以后来即使出于天然的野性想要离开,也会犹豫,最后还是只能乖乖的留在他身边,这辈子都不能离开。
仿佛被卸掉高傲的周朝年只是假象一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谨言说:“那又怎么样?”
就像是在回击苏谨言的这些威胁他一点都不在乎,傲慢的简直想让人揍死算了。
苏谨言:“……”
陈琦:“……”
其他人:“……”
打吧,不打都说不过去!
原本的聚会也不欢而散,苏谨言黑着脸把周朝年‘送’了出去。
走廊里的感应灯亮了又灭,友人掏出打火机,火星亮起他吐出一口烟,才问身边沉默的人。
“手续都办好了,准备去哪?”
顾行衍笑了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收尾,要一段时间,后面的事情还不确定。”
都准备了小半年的事情,这个时候跟他说还没定?骗鬼呢。
友人含着烟不置可否,也没有再追问,毕竟感情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谁也没办法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说一些轻描淡写的话。
顾行衍决定离开校园,刚开始友人还觉得惊讶,但是再想到刚才室内的情况,友人在想,要是换做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像顾行衍这样。
仅仅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喜欢自己的人,提前半年就已经在做准备,就是为了摆脱社会身份上的束缚。
他无法评价这种行为,只是觉得大概所有人都会有过这种为一个人不顾一切的时期,或早或晚,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是正好,就在这个时候而已,谁也无力阻止,包括一样理智的顾行衍。
最后友人看向窗外,已经是冬季的深夜,月光清明,只是楼层太高,玻璃窗上凝上了一层冰雾有些模糊。
他吐出一口烟说:“今年过的好像格外快。”
不知不觉还有一周就要过年了,连陈琦都告别处男之身了。
可不快嘛。
两人正说着话,完全通道的门被人打开,两人同时看向入口处。片刻后友人啧了一声,灭掉手里的烟。
身后的感应灯很快就暗下去,楼梯处没有亮光,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冰雾照进来。
落在三个人的脸上,阴影之下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周朝年走到友人身边,随即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
打火机'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楼梯处响起,火光在他的指尖明灭,暗色的楼道里光影在周朝年的脸上浮动,投下一片阴影,连眼里也是。
火光亮起,明灭。
他并没有放进嘴里,好像只是在审视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能让人舒缓情绪。
淡淡的烟气弥散在他的眉眼上,月光下周朝年的脸看上去有些不真实。
友人比刚才还诧异,他知道周朝年从来不碰这些东西。
这时,周朝年好像审视够了,知道这个东西依然不能让他产生什么兴趣,才掀开眼皮开口说:“你迟了。”
直白的让人恨不起来。
这句话说的有些奇怪,但在场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周朝年在说什么。
顾行衍这时也拿过一只烟,就着周朝年手里的烟弯腰点燃,再站直身体深吸了一口后缓缓地吐出来。
烟味划过喉咙和鼻腔呛又涩,然后他低笑一声说:“我知道。”
从那次让周朝年代替他去家长会开始,他就迟了。
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追不上去了,只是有些不甘心或者是不相信还是想试一试,可惜,周朝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你很幸运。”
“我知道。”
一样的回答却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而且又是这幅欠揍的语气,苏谨言不揍他也会揍。
直到顾行衍离开,友人站在周朝年的背后看着他的背影问:“陈琦在群里发的短信你看见了。”
并不是疑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