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Y】:我明天去你家。
【三颗星星】:你别……我想姥爷估计忍了很久才忍住。
【SY】:?
【三颗星星】:忍住没直接动手打你。
【三颗星星】:当时我们……我姥爷现在肯定觉得你跟流氓没什么区别。
【三颗星星】:……我现在看一眼有没有回北城的火车票吧。
她明天就想回去了,一想到还要待在家里几天就尴尬的要死。
【SY】:别多想。
水星根本没办法不多想,她才退出聊天框查看火车票的时间,就听见客厅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蒋林英让戚芸赶紧到房间里找什么东西,水星一听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立刻又从房间里出去,一下子看到平躺在沙发上的戚远承,真的吓傻了。
蒋林英等戚芸出来,拿过她手里的速效救心丸,连忙倒了几粒,给戚远承含在嘴巴里:“远承,没事儿吧?”
戚远承没说话,摆了摆手。
去年年初,戚远承就觉得胸口总是憋了股劲,他对着症状吃了两次药,又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心电图显示结果是心血管堵塞,说起来也正常,冠心病的多发群体就是中老年人,再加上戚远承平日里爱喝酒抽烟的,他看到报告前就想到了,蒋林英那会儿就想根水星说一声,结果电话还没打出去,戚远承就把人拦住了。
水星心思细,高中大学都因为家里的事情耽误了不少,研究生好不容易去了个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没稳定下来就跟她说生病的事情,到时候好好的机会又放弃了不说,太耽误事情。
那会儿八月底,事发比现在还突然,他给病人看诊到一半自己反而不舒服了,当天下午叫来了救护车,蒋林英一时间乱了神才给水星打了通电话,好在问题并不严重,精神恢复以后,水星回了西城,戚远承也赶忙出了院,这才又瞒了一段时间。
兴许是晚上喝多了酒,再加上情绪有些波动,戚远承这才又引发不适。
原本只是吃点儿药就能解决的事情,水星一直不放心,按照戚远承的说法没叫救护车,但还是打着车陪他进了急症。
戚远承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恢复正常,心电图的频率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医生建议可以留院观察一碗,水星也不含糊,直接交了钱,让蒋林英跟戚芸先回去,打算早上等心内科上班再带戚远承检查一遍。
戚远承躺在床上,看着水星忙前忙后就烦心:“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姥爷是不是医生,你还不信你姥爷?让你跟你妈他们回去又不回去。”
水星一想到戚远承平躺在沙发上的画面更不舒服,枕头又给他调了调,输液管握在手里,有点儿气:“怎么不是大事儿?你还说你是医生呢,这种事情要告知患者家属,知道不知道?”
“你姥姥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那我呢?”水星把头偏到一边。
她心里难受的厉害,戚远承一直跟她说想做什么都行,每次过年回家时间短他也没怪过自己,每次嘴硬心软什么都想着她,她其实早就把戚远承跟蒋林英看得和爸妈一样重,有时候甚至会因为时间把他们放在更前面一点儿。
戚远承这件事本来就不占理,轻轻地调整了下躺着的姿势,想了半天,才嗯了一声:“姥爷又没事儿。”
水星的视线没抬起来:“姥爷,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因为找我……”
“胡说,是没听你姥姥的话,今天确实…..不该喝酒。”戚远承叹一口气,“以后就知道了,以后知道了就少喝点儿,争取不喝,就没事儿了。”
水星嗯了一声,握着输液管的手往前伸了伸,碰到戚远承的手背。
她跟戚远承相处这么久,似乎还是头一次碰到他的手背,老人家的手背粗粗的,有些皱,皮肤很松,但摸起来一点儿都不让人讨厌。
“姥爷,你是不是不喜欢盛沂?”水星想起戚远承喊盛沂的全名。
戚远承没回答。
“其实盛沂他挺好的。”水星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从何讲起盛沂的好。
戚远承的脸又绷起来,他转了转头,一副不想听的样子。水星还记得高中那会儿戚远承就给盛沂打点滴,会跟其他病人不一样,会喊他小沂,会问他爸爸妈妈怎么样,这才多久过去,戚远承就一点儿都不记得过去,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戚远承到底不喜欢盛沂哪里。
病房里的空气又莫名僵了一小会儿,水星就听见戚远承勉强开了口,语气不太乐意:“好什么好,对你一点儿也不好。”
水星愣了下:“……没有吧?”
戚远承的语气冷飕飕不见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就好了,你怎么记吃不记打,高中那会儿他让你多伤心。”
水星一下子就懵了。
戚远承到现在还记得他到水星房间里关窗户,临走前想把剪刀再拿出去,结果抽屉一打开,剪刀还没拿出来,他就看见一张白纸,上边写满了盛沂的名字。
那年水浩勇去世,水星在墓地喝醉了酒,嘴巴里念叨的名字反反复复就数盛沂多一些,她絮絮叨叨的话恐怕自己都忘了,戚远承全记在心里。
水星望了眼躺在床上的戚远承,他的头发早就白了,一脸不屑,还在说自己当时打点滴故意给盛沂扎错了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总不爱回来是为什么?没有这小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