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时祈
时间:2022-02-24 07:57:53

  “真请啊?”

  旁边的女生也看过来,相互说着话。

  “那还有假吗?”平日里根本盛沂根本不会搭他们的话,起哄起得最热闹的那个男生抓住机会,“抓紧机会啊兄弟们,想吃什么就招呼。”

  “我们也别太坑盛哥了,再说了这会儿是真吃不下,就来点儿饮料就算了。”

  “那你怎么不干脆说再来点儿糖?”他对面的男生在桌底下踹了踹他,“喜糖庆祝不是更合景一点儿?”

  男生说话难免没有轻重,开什么玩笑话都有的。直接把喜糖比作庆祝稳拿第一的喜悦之糖,这一点儿却跟水星想的一点儿也不一样。饭桌上,水星脑袋垂着,脸要挂不住了,戳在米里的筷子停了又停,脑袋里满满都被喜糖这两个字包裹着,还没经历就好像尝到股甜味儿,忽然听到盛沂接了话,他说:“知道了。”

  没尝到的糖更甜了。

  吃过午饭,一众人从食堂又回到活动中心,下午是单人组的比赛,出场顺序还没决定,吕灿他们几个老师在前边写纸条,等一会儿喊同学们来抓。

  从食堂出来,水星跟席悦就没再见到盛沂,几个起哄的同学注意到盛沂没回来也没再为难水星,反正他们也只是讨个彩头,不是真缺一瓶两瓶饮料的。

  纸条安排好,老师们让他们上来抽,席悦对比赛没什么心理压力,随手一抽抽到了中间靠后的位置,倒是水星,越紧张抽得越差,今天所有的运气都在午饭以后消耗尽了,一举抽到了众人最怕的第一个。

  “不是吧。”席悦看到水星的纸条,心也替水星揪了揪,又安慰她,“没事儿,星星,真没事儿,早比完早轻松,再说了,我们那么厉害,没什么好怕的。”

  水星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她的稿件是自己写的,大概内容有什么也熟悉,只是不像跟双人组的稿件,单人组的她总归是练习少了些。

  开场前还有半个小时,席悦完全不紧张,人是坐在她旁边,身子却是歪过去,跟后边的几个同学聊天,再到后来干脆去了后排,留下水星一个人坐在座位上。

  这次参加比赛的同学都是分开训练的,他们彼此间没那么熟悉,席悦一走,自然也没其他同学往水星身边靠。

  水星低头,干脆一个人准备比赛,默念着稿件,刚过了两遍,就听见盛沂的嗓音,低低地在头顶上响起,问:“喝吗?”

  她仰起头,啊了一声:“喝什么?”

  盛沂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手里拿着个一大的袋子,里面只剩下一袋独立小包装的白桃味的酸奶。

  “他们不是起哄要请饮料吗?我出去买的。”盛沂主动解释。

  他说着,左手手里的袋子往过一提,水星正要接过,想笑一下,视线里忽然多出一个火红色的身影,是一个女孩儿,穿着校服,黑长的直发,一侧留了条精致的小麻花辫作点缀,皮肤奶白,用力地拍了拍盛沂的后背。

  “盛沂。”她的声音脆脆的。

  不过这么一声,周围就冒起了起哄声,前后左右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水星的笑容也终究没展露出来,又抿了回去。

  原本放在口袋里的手僵了下,没掏出来,盛沂回头,瞥了她一眼:“嗯。”

  “哇,酸奶诶。”她的视线落到盛沂提到的袋子,问,“还有没有?给我一袋。”

  盛沂还没回答,跟水星隔了两排的男生率先回过头,同样穿了火红色的校服,朝这边儿吹口哨,笑了:“陈嘉潆,你还是不是一中人,盛沂一来胳膊肘都往外拐了?提前要贿赂,一会儿是不是要把我们一中的冠军拱手相让啊。”

  陈嘉潆朝后做了个鬼脸,背靠舞台后的灯光,整个人好似亮着光。

  会场里瞬间沸腾了,连坐在水星后边的女生都在小声地讨论,询问主场嘉宾的席悦:“悦悦,那个女生是谁啊?能跟盛沂这么熟。”

  “陈嘉潆?”席悦瞥了一眼下边的女生,说,“我听说过她,她和盛沂是初中认识的,那会儿我们附中跟一中一块儿模联,盛沂参加了,那会儿陈嘉潆跟盛沂都是美国代表,后来有盛沂的比赛都一定有陈嘉潆,关系好像还挺好的。”

  “就是这样吗?我感觉陈嘉潆还挺好看的,他们俩没有…….

  “你觉得呢?人家还是一中的尖子生呢,去年附中抢她,没抢过来,一中直接许诺她不用中考,以后直接保送进火箭班。”旁边的男生也加入进来,冲她们招招手,声音压得更低一点儿,比了个大拇指,“……..而且我听说他们家可是这个,厉害着呢。”

  “这么厉害。”

  “听起来盛沂跟她好般配噢。”

  水星没有回头,这些话明明也是压低了说的,水星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她。水星在大巴车上就听过有关陈嘉潆的事迹,跟盛沂一样是被西城附中跟一中抢来抢去的。她抬眼,看了看前边的盛沂,她的手里还握着他刚刚递过来的酸奶,小小的一袋。

  盛沂递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的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那时总觉得他们的距离很近,而此时盛沂还是站在她面前,却成了焦点的中心,不知道什么回事儿,水星总觉得指腹酸酸的,这股力量就这么一直蹿麻到了心尖。

  “喂,盛沂。”陈嘉潆靠在后边的椅子背,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又问,“你到底给没给我留一袋?”

  “没有。”盛沂面无表情,说。

  “真是的,还是老样子。”陈嘉潆叹了口气,对盛沂冷冰冰的脾气无可奈何,道,“没有就没有吧,我真可怜,连包酸奶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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