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烟边跑过来边说:“不可能啊。”
像是在安慰秦毕,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到了病床边,温烟瞧见被蛇咬得那条腿高高的肿起来。
她伸手按了两下右腿,一按一个坑。
她是看着这腿肿起来的,自然是知道先前什么样。
这会软得像馒头。
可左腿侧面确实也青紫很一大片。
温烟试探性地也按了按。
这条腿完全没有肿,肌肉纹理鲜明,按起来硬邦邦的,戳不动。
不应该啊。
温烟索性抓住他的左脚腕,慢慢转着移动来回找伤口。
她凑得很近观察,发尾扫在他的皮肤上,并没有发现有明显牙印。
这会,穆迟也跟过来,拎着个塑料袋站在温烟后面:“糖糖你别着急。不是说药已经用过了。”
他盯着床上躺着的这个昨晚才见过的人慢声安抚温烟:“再说了,被蛇咬一口和咬两口也没什么差。”
闭眼养神半天的人,听到这话撩了撩眼皮。
温烟皱着眉小声说:“但是还是要处理伤口的。”
“疼吗?”她又按了按邵嘉凛的腿腹问。
“嗯,疼。”
温烟看邵嘉凛的神色恹恹,是蛇毒后的正常反应。
可这左腿青紫实在是没有伤口。
“我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我去叫主任来,”温烟收回手,想了下说。
“温大夫,他不会死吧?”秦毕垮着脸又问。
“不会的,应该没什么事,”温烟安抚他:“血清打过了,肯定没事的。但是问一问比较安心,不知道左腿是不是神经性的青紫。”
“你别着急,我跟你一块去。”穆迟跟在温烟的身边,左手自然地扬起,试探地想去搭上她瘦削的肩。
“不用了,”平躺在床的人忽然出声叫住两个人:“我突然想起来怎么回事了。”
温烟顿足,回头望着他,肩膀轻轻扭转。
穆迟的手在空中虚握成拳,一点点放下来,到底没碰上。
“这个,应该是昨天半夜被……”邵嘉凛扫了眼温烟,别开视线没提名字:“被人踹的。”
“谁啊?竟然踹你。”秦毕皱眉,指着伤口愤愤地说:“还踹这么狠?”
“……”邵嘉凛合上眼没说话。
秦毕:“你为什么不躲啊?”
邵嘉凛没理他。
半晌,秦毕不放心地又问:“那你打回去了吧,老大?”
秦毕:“你要是怕背处分,我替你揍……”
“女的。”邵嘉凛不耐烦地打断他。
“半……半夜,女……女的。”
秦毕转了转眼珠,剩下的话就都堵在嗓子里了。
温烟抿抿唇,见他没事两手揣进口袋朝病房外走。
穆迟的目光在两人中间逡巡了下,也跟着温烟出去。
他活了这么多年,又见到了昨晚那幕,大概心里有了数。
但是穆迟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偏头扫了眼温烟的耳朵问:“你耳钉怎么只剩下一个了?”
“嗯?”温烟下意识去摸右耳。
耳钉还在。
“是左边,”穆迟朝她的左耳伸手示意:“这边。”
“可能跑得太急,掉了。”温烟一边解开右耳的耳钉一边低头找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