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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春夏交替,无论穿长袖短袖都不会引起别人异样的目光。花瑜套上外套,既然医药费解决了,就别让爸妈知道这事,躲不过十五至少躲过初一。
他把伤口遮掩好后,又和花棉串通好说辞,两人慢慢走回家。
可天有不测风云。
学校来电话了。
花瑜被爸爸妈妈打了一顿,伤得更严重了,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着。
天气阴晴不定,当天晚上宜岚市又下了一夜的暴雨,雨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要冲刷掉浓墨般的夜色,暴雨接连下了一天一夜。
打架的事怎么解决的,花棉也不清楚。花瑜这几天情绪有点不太好。
准确的说是很糟糕。
四天之后,她扶着花瑜去校长办公室时听到了他和隔壁职高的人打架斗殴的结果。
因为这上次打架斗殴还发现了管制刀具,性质恶劣。她们学校是省重点高中,为了端正学校的风气,校长的意思是,让花瑜转学,文科班已经容不下他。
经过父母的再三恳求,花瑜没有使用管制刀具,以前也没打过架。花瑜最终被调进了艺术班,每年要多补交七万学费。
最后,花瑜是被爸爸扶着回班级收拾东西调班的。
她寻着班级牌一路找,终于在一楼的边上找到了艺术班。
高二的艺术班里,有专门学美术的,也有专门学舞蹈、表演类的,都在为来年的艺考做准备。当然还有什么都不想干纯混日子类的。
花瑜现在就属于后者。
他坐在墙挂电视机的底下,全班的最偏僻的位置。课桌上一本书都没有。
他的胳膊撑在桌面上,短袖下面是贴着纱布的胳膊,背靠着墙面,脚架在一个多余的空凳子上,闭着眼睛浑身散发一股浓烈的颓丧气。
此时距离下午第一节 课还有大概半个小时,教室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花棉来到他面前,闻到了他身上的烟酒味。明明他的伤还没好。
“什么怎么办?”花瑜睁开眼,有些不耐烦。
“你将来想做什么?”花棉也觉得自己不适合来和他谈这些。但是事关重大,父母都没办法跟他沟通,只能让她来试试。
“关你什么事,你自己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花瑜烦躁,又闭上了眼睛。
花棉看着他,静默不语。她来得时候确实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流言。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的影响很大,但你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那些人不痛不痒,跟你无关,你要振作起来。”
“你能不能别跟爸妈似的动不动就长篇大论啊?”花瑜像吃了火药,“你能不能别打扰我睡觉啊?你很烦你知道吗?”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很难受。但你现在最要做的不是颓废,而是为自己努力一把,证明自己,万一一切都变得美好了呢?你看易铭,他唱歌那么好听,无论在哪,不都被人看见发现了吗?”
花棉提起“易铭”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每天要照顾这个祖宗,迄今已经四天没有见到他了,突然有点怀念听他现场唱歌的日子,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他厉害?他唱歌那么好听,他怎么不去当歌手呢?还不是在广场上给人卖唱!”
花棉没想到他浑身带刺这么扎人,“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说话的!”
“什么说话的,这明明都是事实啊。”花瑜无所谓耸耸肩。
花棉真的很想揍醒他。
“你这样顽固执拗,将来伤害的只是你自己,如果你现在不努力,没有人会尊重你。所有人都能像上次那个职高的混混一样打你,你也还不了手!”
花棉走出班级,她要和花瑜冷战。
第7章 .人海(7)浪~
好像在亲人面前,自己的脾气和软弱最容易暴露出来。
花棉刚要踏出门的那一刻,花瑜蓦地像是被某句话刺中,犹如暴怒的狮子“噌”一下从凳子上跳起,声音低吼:“你们都骂我,我不想学好?这玩意那么难我哪能学得会啊?我不想拥有一个会学习的大脑吗?”
花棉转头,静静看着暴跳如雷的花瑜:“花瑜你真怂,爱学不学。”
花瑜个高俯视地盯着花棉:“怂是从心,你以为我会上你当吗?我不学不学就不学!”
花棉耸耸肩,“挺好的。”
花瑜注视着花棉走出班级,直到视线定格在教室门口,怔松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