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丞行微微勾唇,并没有答话。
应该不会了。
女孩垂眼,正要下车,突然动作停住,忐忑道,“我……书包好像忘在你的工作室了。”
林丞行顿了下,沉吟:“待会儿我给你送过来?”
“不用特地送,里面就一盒药什么都没有,你拿到定时喝几天。那个书包……我下个礼拜六再去取吧。”
小心翼翼。
“你知道我工作室在哪儿?”林丞行扬眉,对上她的视线,忽然反问。
花棉沉默片刻,“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自己去取……”
林丞行扬起嘴角,笑了一下,懒得揭穿。
下车后她朝林丞行挥了挥手,然后看见他车的灯闪了一下。花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离开,直到消失在视野中。
她呼出一口气,他……应该没发现吧?
——
林丞行回到工作室,阿闯拎着一个粉色的书包在他面前晃了晃,对他眨眼,“她没带走哎。”
“我知道。”林丞行接过书包。“她说她下个礼拜来拿。”
“我刚刚看书包拉链没关,只是随便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就一盒药。好像还是带给你的。哈哈!”阿闯戏谑。又补充道:“哦,对了,我拿她书包的时候侧兜里掉出了一封告白信。”
阿闯手里不知何时拿着那封信,“我真不是故意的看见的,这封信还没拆过,她估计自己都没发现。”
“你有完没完。”林丞行拿过阿闯手里的信,正要放进书包里。
“哎,不要你拆信,你好歹看看信封上面是写给谁呀。万一她是写给你的呢?”
林丞行夹着信的手微微顿住。他凝神扫了眼信封。
“To:花棉。From:张帆。”字不是很好看,但是一笔一划很用心写上去的。
信中间的大块空白处有一个坐标系画出来的爱心,旁边还写着公式。信封背面用红色水笔画了个小樱桃。
信封粘连处完好。也许是有人把信偷偷塞进花棉的书包里,她没有注意,就留在了里面。
阿闯哈哈大笑,一副‘你上当了吧’的表情。
林丞行微蹙起眉心,莫名其妙看一眼阿闯,把信装进书包里。
阿闯拍了拍林丞行的肩膀,“依我看,那女孩十有八九有点喜欢你。你怎么想的?”
“小女孩哪懂什么是喜欢。”
“啧啧,可不能这么说。我观察她停留在你身上的眼神就知道,崇拜里藏着喜欢,这不就是我看我女神的眼神嘛。还有感冒药和留在这儿的书包……别告诉我你不懂。”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我就觉得她挺可爱一女孩,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提前准备准备呀,反正她就差半年成年嘛,等等忍忍就过去了。”阿闯调侃。
林丞行抬起眼皮,冷飕飕看了眼阿闯,忍无可忍,“滚吧。”
什么眼神,阿闯耸耸肩,小棉花要难受咯。
夜色降临,林丞行把之前收录的声音采样逐个加入混音里,尝试混出最佳效果。
这首歌是新闻刚爆出来时,最压抑时期出的作品,他在黑暗中摸索,一度陷入迷茫失去自我,这首歌让他的情感得到了宣泄与转折。
他早就制作好了旋律,但每次听总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
他琢磨了许久。
他点开下午录的音频文件,移动硬盘里的数据化作少女青涩美好的声音从音箱里倾泻而出。
不知怎的,神思又想起下午的女孩。
他考虑了一番,将“如何让我遇见你”模糊化处理,把声音混进曲中部分,和第二段欢跃的旋律和鼓点完美契合。情感变得鲜活起来。
这首歌太阴郁,就像坚硬的铁,易脆易折,它需要点柔软的调子或声音去中和。
所以当他那次在长椅上听见她的歌声,牵动情绪,触及心底,才毫不犹豫决定把她带回来。
林丞行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他脑海中一晃而过女孩读诗时认真乖巧的样子。她往他吉他箱盒里放钱放食物,听着他唱歌又笑又掉眼泪,穿着短袖短裤来找他换猫耳朵发箍……
奇奇怪怪,荒唐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