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说的对,他们从大学到现在,分过手,离别过,异地多年,好不容易重逢了,在一起了。他们熬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终于走进了民政局,她以为,从此可以走向幸福……
她经历过母亲去世,经历过被继母赶出家门,经历过身无分文,经历过被喷子唾骂,经历过与挚爱分离……
没有一种疼痛,比现在更疼。
她盯着外面的黑夜看了很久,转过身对程忆箫道。
“我选择第一项。”
“陪我一夜?你确定?”
她点头,让景宁在那种地方多呆一秒她都受不了。
“哪天?”
“今天。”她说,“就现在吧。”
说完她将自己外套脱了,脱下来叠好,放在沙发上,没有扭扭捏捏,整个动作连贯流畅。
程忆箫喝红酒的动作顿了顿,在她脱第二件衣服的时候,他把红酒放桌子上,手扶上她的肩。
她将第二件衣服脱下,眼底发红盯着他,咬牙切齿。
“三天之内,我要见到安然无恙的路景宁!”
“我答应你,先喝点水。”他又端了一杯水过来。
“不用。”
“还是说,你想要我喂你?”他手指抚上她的下巴,却被她躲开,他手在半空顿了顿,收回去。
他将水杯放到桌子上,声音跟神情一样冷漠。
“你嘴唇干成那个样子,你要怎么让我满意?”
她端起桌上的水,大口大口喝完,恨恨地盯着他,“现在你满意了吧。”
“你肯乖乖地喝水,我倒是挺满意的。”他手摇了摇,红酒在高脚杯中荡漾,“只是我很好奇,你今晚……要如何让我满意?”
她没有看他,闭上眼睛,快速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除完。
“你快点。”
不就是办那档子事吗?不就是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吗?她就当被狗咬了,她不想跟他纠缠太久,只想速战速决。
程忆箫放下红酒杯,朝她走过去。
她表现得像个老司机,实际上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他越往前一步,她就越抖得厉害。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一颗接着一颗,滚烫的,无声的。
这一刻,他只想狠狠给自己一拳。
程忆箫很久没有动静,温丝娆疑惑地睁开眼睛。
他没有在她的视线里,正疑惑,一件宽大的睡袍丢过来,将她身体罩住。
“明天,我让你见到他。”
随后是门关上的声音。
她擦了擦眼泪,没有再哭,冷静地穿好衣服,冷静地离开。
这个地方,让她多呆一秒钟,她都不愿意。
外面是深夜,这里不是闹市区,夜里很安静,只有车子不时飞驰而过。
她在人行道上走着,眼泪已经干了。
她没有打车,她不想外人看出她的狼狈,就是这样一直往前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
终于,浑身的力气渐渐丧失,她坐在了花坛边的瓷砖上,也不管脏不脏,抱膝将自己埋进膝盖里。
夜里的风有些大,吹得背脊发凉,她不觉得冷,只是觉得累,好累,累得想躺下去休息。
可是,她躺下去了,景宁怎么办?
程忆箫只会骗人,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相信程忆箫的鬼话。
妈妈的离世她都没有这么无力过。
景宁……景宁……她该怎么办?
终于,她忍不住抱膝大哭起来,现在已经快凌晨了,这个时候,路上应该没有行人了,也不会有人看见她哭。
她可不想明天以这种方式上头条。
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她已经冻到感觉不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