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颂。”
那人站在门边,身影藏在黑暗里,嘴角勾起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你活该。”
活该身上留疤。
活该被人厌弃。
活该,怎么努力都没办法配上那人。
“我不敢赌。”
指尖攥出点血意,他故作自然开口,像是没有什么影响,即便耳边仍旧是一团嘈杂。
沈蕴和低眸,听着对面人的回答,眉头慢慢皱起。
他不明白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为什么会突然会变成现在这样。
优柔寡断,又敏感自卑。
仅仅只是因为火灾吗?
思及此,他不自觉就说出了口:“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人。”
“人都会变的。”
柏颂紧跟着回答。
沈蕴和眸光闪烁,下意识接腔:“可人再怎么变,都不会喜欢一个自卑敏感,甚至是懦弱自弃的人,对吗?”
他就是在说他。
他不信面前这人一点触动都没有。
果不其然,柏颂原本平静无波的神色一瞬间就起了波澜,眸色微微黯淡,眼底是一片青色。
沈蕴和见状立即继续说:“大多数人都喜欢乐观开朗的人,包括你自己,不也是吗?”
他抬眸直视他,眼眸明亮,势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意味。
“你到底想说什么?”
柏颂冷漠回应。
沈蕴和闻言,立即收起了那一点笑意,手指前推,便递来了一张烫金名片,上面的心理医生几个大字格外清晰。
“去看医生。”
他低声说。
“我没病。”
“那就去追阮念。”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响起,沈蕴和似乎是早就打好了算盘。
“我本来是没想逼你的,但要我看你一直这样自我厌弃下去,我也确实做不到。所以要么你自己解决,要么我找外力来帮你解决。”
“柏颂。”他像是累了,语气里都带着疲倦。
“有些事总要面对。”
不管是火灾,还是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
“退烧药。”
柏颂端着杯子走到她面前。
阮念接来便仰头喝下,清凉的药水滑入喉中,勉强缓解了那一小段的涩意。
“中午想吃什么?我提前准备。”
他弯下腰接过她手里的空杯子,轻声问道。
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阮念不禁摇摇头,有些无奈地应声。
“……不知道。”
生病了四肢无力,连带着脑子也不想转,压根不想做什么决定。
“那要休息吗?”
柏颂轻笑一声继续问。
阮念脑袋倚着沙发背,身上还盖着毛毯,闻言抿起嘴角摇摇头。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
就想单单纯纯地靠着。
客厅里放着一架钢琴,黑色的琴身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