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过去,眼看超过了下班时间,他一边掏出手机,一边下车往外走,然后就看到了被尹牧禾拽着胳膊的阮念。
她没有挣扎,甚至脸上还露出了一点笑意。
是同事吧。
手指不受控地握紧,他这样对自己解释,以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慌乱的思绪,可心口却还是越想越闷。
他早就该想到的。
即使没了晏洲还会有其他人,还会有那个被她小心藏起来,喜欢了很久的人,就像高中时候一样。
毕竟她那么好。
多得是喜欢她的人。
不过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柏颂就已经从一开始的胡思乱想转变成了浓重的颓废自弃。
即使从目前来看,阮念并没有对那人流露出什么好感,更没有对他表露出什么不好的态度,但他却不禁开始思考,万一阮念提离婚了他该怎么办。
他就像是被悬挂在吊桥上仍人宰割的俘虏,没有任何落在实地的安全感,轻微的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让他紧绷的神经崩乱。
一切就像是沈蕴和曾经说过的那样。
他好像真的病了。
明明很想靠近阮念,想向她表露自己所有的欲望,想要抱着她、整天黏着她,却又止不住地去想,她会不会因此而讨厌自己,会不会瞧不上自己。
那种焦虑与不安的情绪,一直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像是无形的链条锁住了他的喉咙与四肢,不仅呼吸不畅还难以挣脱。
他爱她,也怕她。
毕竟她拿着那把可以砍断束缚的刀。
至于目标是绳索还是他的心脏……
谁又知道呢?
……
傍晚的落日余晖泼洒大地。
阮念抬眸看向对面人,仍旧疑惑于刚刚他的话。
虽然她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对面人的脑内思绪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沉默的氛围保持了得有一分钟,就在阮念沉思于要不要找个话题打破一下尴尬,对面人突然就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他又抱她。
额头撞到了他的衬衣扣子,阮念控制不住嘶了一口气,男人却像是突然听不到一样,胳膊还是紧紧箍着她的腰。
她有些慌乱,紧张开口:“怎、怎么了?”
“有车。”柏颂在头顶轻声回复,身子贴的过紧,他说话时震动的胸腔像是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到了她这里。
一股子热气径直从胸前涌上了脖颈。
好热。
“老师想见你。”耳边传来男人淡淡的语调,像是在解释一开始的“不行”,“约定的时间刚好是下周三晚上,所以我刚刚才……”
之后的话不知该如何说,柏颂低下头,下巴轻轻贴着她的颅顶,沉默着感受怀里属于她的气息。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知到那一点点的安全感。
阮念先轻轻哦了一声,随后昂起脖子顺势就离开了他的胸前,抬眸看着他,笑着说:“那我到时候和他说一声。”
熟悉的香气似乎是瞬间消失在鼻尖,他低头看着女人,脸上有着无措,几秒后才黯然收回了僵硬的手指,点点头:“嗯。”
去超市前两人打算先去吃个饭。
“我下午碰上秦念秋了。”
路上阮念考虑了一下,还是把碰上小姑娘的事说了出来。
“肠胃炎发作,是喝酒喝的。”
她如实复述了医生说的话。
汽车稳当在车库停下,柏颂点了点头,像是习以为常:“她一向如此,在国外的时候我跟老师就说过她,但她不听,偷偷摸摸地照样去喝。”
“原来师母还在的时候,她还会收敛一点。后来师母离世了,她就彻底放纵自己了。”
秦念秋母亲在三年前离世。
这件事情她在网上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