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到他的侧脸,想起餐桌上听见的话,她犹豫许久,还是试探性地开了口:“我听阿姨说,高中的时候,你在庆北高中读过半年。”
柏颂步子一瞬间僵硬,半晌点点头:“嗯,怎么了?”
“我高中和你是同一届。”她低声说,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听不出任何波动:“庆北中学,高二七班。”
“所以我们当时是一个班的。”她语气不自觉有些失落。
可身侧的男人闻言却似乎并没有多高兴,面上的脸色反倒是不想要被人提起,好看的眉头微蹙。
半晌,嘴角微微勾起轻笑一声,语调里满是嘲弄:“我当时只读了半年,脾气怪还不好相处,你会不记得,也很正常。”
他从未奢望她能记得他。
所以即便是见的第一面,他也不敢以曾经的同学身份来和她打招呼。
“我记得。”
女孩认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急迫里还隐隐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欣喜。
“我记得你。”
男人表情一瞬间怔愣,瞳孔微张,像是被女人的话语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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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当时那样和我打招呼,是因为不确定我会记得你?”
路灯下,阮念故意放慢了步子,有意拉长了时间。
柏颂沉默几秒,轻轻应:“嗯。”
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她看着头顶闪烁的星空,旋即扭头看向男人的侧颜,不自觉就笑出了声:“你当时都帮我写笔记了。”
“我怎么可能会记不得你?”
那次摔伤后,阮念在医院养了一个星期才被允许出院。
学校的课桌上面堆得满满的,分发的试卷、数不清的测试题,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偏偏就是不见教材课本。
“你知不知道我书去哪了?我怎么一本都找不到了?”
她边翻书边拍了拍坐在她旁边顾声的肩膀,语气焦急。
“你书在柏颂那。”顾声抬头应。
阮念惊恐:“啊?”
“你住院之后,他就把你书拿到他位置上去了,好像是在帮你做笔记。”顾声无所谓地开口,一边的阮念表情却是直接呆住了,一直到走到柏颂面前,她都还是处于有点懵的状态。
“我那个书、书在你这对吗?”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低到根本听不清。
“嗯。”柏颂低着脑袋,看不到表情,几秒后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堆书递到她眼前。
少年人的字迹干净又工整,纸面上黑色水笔的痕迹像是烫手的火山岩,不经意就在她心里烙下一道痕迹。
“谢谢你帮我做笔记。”
“那天谢谢你。”
两人同时说出口,然后就都愣住了。
最后还是阮念先反应过来,慌乱地眨了眨眼说了声“没关系”后,就立刻抱着书飞回到了位置上。
“你脸怎么那么红?”
一会到位置上,顾声便立即凑到她眼前,嘴角带笑地盯着她一向是白白净净的面庞,调侃着开口问。
“不会是......”顾声故意拉长了音调,像是猜到了什么,眼角斜着往教室最后一排的人身上瞟。
“想什么呢你?”阮念红着脸打断她,抬头瞥了眼窗外少有的晴朗天气:“今天升温,我估计是穿的有点多。”
“也对。”顾声笑着点点头,“毕竟春天来了嘛!”
阮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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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楼?”
柏颂在电梯里停下步子,刚在地上放下烘干机轻声开口,一转身怀里就挤进来了一个柔软的身子。
阮念个子不矮,穿上鞋也差不多有一米七,站在柏颂面前的时候,头顶正好就抵着他下巴,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某人通红的耳垂。
女孩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柏颂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他对这也没什么研究,但就很莫名的,在她身上很好闻。
“不、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