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墨顿了几秒,忽然托着下巴说:“我现在倒是觉得你跟圈子里其他男人不一样了。”
奚迟风:“……”
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无奈。
“赵小姐,我的本意并非如此。”
赵羽墨叹出一口气:“我知道啊,你不就是想解除婚约吗?”
奚迟风说:“抱歉。”
话是这么说,可脸上却丝毫没有歉意,反倒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赵羽墨右手食指勾着一缕长发,在指尖绕来绕去,想了想问他:“是那天在商场地库碰到的女生?”
奚迟风郑重道:“解除婚约的事目前只是我个人的决定。”
赵羽墨嗐了一声:“你还怕我找人搞她啊?”
“我相信你不会。”奚迟风淡淡说道。
赵羽墨饶有兴趣地追问:“那你是怕我跟家里说了之后,我家里人搞她?”
奚迟风没有说话,只平静地看着她。
赵羽墨轻轻叹了口气,垂下眼说:“还真是蛮丢脸的,搞得我好像倒贴还被拒绝,要是被我爸妈知道,确实有点麻烦。”
她话虽这么说,但语气倒还算轻快。
只是奚迟风依然不敢懈怠,又说道:“虽然目前我遇到些麻烦,有姻亲相助确实能让我绝地反击,但这对你对我都不公平。生意就是生意,如果去掉婚姻这层关系,赵家还愿意与我合作,我自然感激不尽。”
赵羽墨看着他说:“那是我爸妈要做的决定,我可说不好要是咱俩的事吹了,他们还愿不愿意跟你合作。”
奚迟风微微颔首:“理解。”顿了顿,他又说,“我从不强人所难,于我而言,有赵家和没赵家的区别,不过是我反制所需要的时间长短而已。”
赵羽墨算是明白了,他的人他要护着,他的事业他也要守住。若赵家愿意和平解除婚约并依然投资他的事业那就最好,若是因为解除婚约撕破脸,他也无所谓,反正最终的赢家依然会是他。
“你还说没有强人所难。”赵羽墨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又道,“你真自信。”
奚迟风说:“这不是自信,是势在必行、志在必得。卧薪尝胆的事,我不差这一次。”
赵羽墨不由地望向他的眼睛,之前几次见面她只觉得他浓眉星目,长得还挺符合她的审美。而此刻再看,她又觉得对面的这双眼睛真正地活了过来,其中的沉稳、坦然,在她心里汇聚成了一道鲜活的形象。
可惜她在意识到之前,就已经跟这份鲜活无缘。
赵羽墨爽快地摊摊手:“行啊,我回去跟我爸妈商量一下。”
“感谢。”奚迟风朝她举了举红酒杯,“一切舆论压力由我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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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江弄月提前买了好多烟花放在后备箱里。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奚迟风才给她电话,说已经在楼下了。
江弄月换好鞋子坐电梯下去。
市区禁止燃放烟花,因此从电梯到小区门口的这一段路,除了四周树杈上挂着的大红灯笼中国结,以及隐约从空气中传来的欢笑声昭示着春节的喜气,一切与平常无异。
哦,还有夜空中幻彩斑斓的灯光秀。
江弄月在小区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不一会儿,两只耳朵被一双温热的大手从后面轻轻捂住,淡淡的冷杉香气一瞬间包裹着她。
她转身,见奚迟风今天穿了件厚实的黑色高领毛衣,同色长裤,外套一件麻灰色长款大衣。
简单休闲的款式在他身上,依然能流露出无法忽视的精致。
奚迟风又捧住她的脸,嘴边呵着白气:“冷吗?只穿这么点。”
江弄月今天要风度不要温度,蓝白细条纹衬衫,白色毛衣背心,搭着露踝牛仔裤,外面是一件及膝的深蓝色海军风羊绒大衣。
她把手伸进奚迟风的大衣口袋,这才咬着牙摇摇头:“不冷。”
奚迟风啧了一声,揉揉她后脑勺,赶紧带她上车。
车内暖气一熏,江弄月才觉得膝关节活了过来。
她扭头看向专心开车的奚迟风,想了想说:“这是我前两天跟尤夏青逛街新买的衣服,从来没穿过。”
奚迟风哦了一声,抽空侧眸觑她一眼:“跟你平常的风格不太一样。”
江弄月有点儿眉飞色舞:“好不好看?尤夏青说我之前穿得太OL了,偶尔还是要换换风格。”
奚迟风嗯了一声,默了会儿又问:“真的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