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
江弄月回眸, 顾雪珂笑吟吟地朝她走来。
这会儿顾雪珂已经换下繁复的礼裙,只着便装,看着格外清爽。
刚才在宴会上,两人都忙着社交,只打了个照面,并没有太多时间寒暄。这时倒是空了,江弄月停下脚步,微微一笑:“雪姐,好久不见。”
顾雪珂笑道:“你也知道好久不见。”她顿了顿,注视着江弄月的脸,“跳槽跳得那么突然,搞得我都措手不及。”
江弄月脸上浮起歉意,诚恳道:“抱歉雪姐,辜负了你的信任。”
顾雪珂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大方道:“逗你的。起码你走之前还帮我谈下了我一直想要的代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突然,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江弄月也没说什么,只是大方地与顾雪珂拥抱了一下。
倒是顾雪珂临走前,又说:“你帮了我很多,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江弄月道了声谢,目送顾雪珂上车,这才回自己车前。
代驾已经到了,江弄月坐进后排,车子缓缓启动时,刚好收到一条微信信息。
刚才的车牌号有消息了,手机那头的人问她:江总,这辆车的车主叫曹寅正,就是斑马娱乐的太子爷。还需要帮您查别的吗?
想起刚才那个身材娇小、全副武装的女人,江弄月心脏蓦地往下一沉。
回复完“暂时不用”几个字后,她便下意识地找出尤夏青的聊天框。
只是手指浮在键盘上,大脑却临时宕机。
她该怎么跟尤夏青说?
告诉尤夏青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上了曹寅正的车?这么捕风捉影的说法,除了影响尤夏青的心情,没有任何作用。
更何况,万一她吃力不讨好,反倒被尤夏青责怪破坏跟曹寅正的感情。
江弄月沉出一口气,收起手机,将车窗降下一个缝。
暮春晚风徐徐灌入,沉闷的大脑总算得到片刻休憩。
过了会儿,她重新拿出手机,顺应本能,往下翻好友列表,直到那个熟悉的头像出现在了眼前。
想起刚才的“一面之缘”,江弄月屏住呼吸,点开头像,谁知手一抖,一口气点了两下。
所有的柔肠百结一瞬间散去,江弄月盯着手机屏幕,几秒钟前头像左右摇晃的特效似乎还在眼前。
她赶紧打开奚迟风的聊天框,果然出现了【我拍了拍“奚迟风”】的字样。
江弄月默默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已然尴尬到脚趾扣地。
她连忙鸵鸟心态地将手机按灭塞进包里,不看就相当于不存在。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起些什么,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抿着唇重新打开微信。
奚迟风的聊天框已经被压到了很下面,而聊天框内,除了那句【我拍了拍“奚迟风”】的提示,再也没有其他内容。
江弄月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屏幕,心里那只冒着热气疯狂尖叫的开水壶渐渐偃旗息鼓。
而另一边,奚迟风不时地看看手机,直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某个莫名其妙拍了拍他的人,都没有发来任何信息。
车内音响恰好传出低柔女声在唱:
“有时世界仿佛只剩一半,
有些骄傲随着时间流走被冲淡。
有人站在狂野独自呼喊,
有些忧伤不知何时会消散。
有人站在心里停滞不前,
有人站在原地等着一切再出现。”
奚迟风眼里的光逐渐暗下去,倒是想起了刚才左均朔揽着江弄月肩膀,跟他打招呼的模样。
奚迟风舌尖抵了抵牙根,重新看向窗外飞退的夜色。
他活了三十岁,确实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收到一个小男孩儿的雄性挑战,而且是在分手之后。
奚迟风忍不住抬手,松了松领带。
这晚手残“拍了拍”奚迟风的事,就像是一缕风,吹过之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江弄月的生活还是照样过,只是鉴于前车之鉴,理智地克制住了偷窥奚迟风微信的欲望。
一开始像是有戒断反应,一空下来就总想去看一看,明明也知道根本看不到什么。到了后来,这种“不看”渐渐成了习惯,有次跟同事闲聊,听对方说起视奸前任社交平台的事,江弄月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看奚迟风的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