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弄月双手握了握拳,忽地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几乎一字一顿:“奚总,我的答案对您而言,重要吗?”
奚迟风一滞。
不知为何,心跳骤然加快,似乎有一种隐而不宣的情感在身体里不断发酵。
他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睫毛微颤,几秒种后,他转开视线,看向落地窗外斜斜照进来的金色夕阳。
奚迟风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声音也变得很缓:“那么你呢,我是什么样的人,对你来说,重要吗?”
江弄月一噎。
她也不知这人是滴水不漏还是毫无所觉,三言两语,就把问题踢回给她。
一时之间,江弄月觉得两人之间仿佛出现了一种如履薄冰般的平衡。
江弄月低下头,想了想说:“重要。”
奚迟风眸光一闪,扭头看向她,正想说些什么,却又听她继续说下去:“老板的人品和格局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员工职业生涯的发展前景,您是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说,当然重要。”
奚迟风目光淡了淡,莫名地,刚才吃下去的止痛药好像一下子失了效,偏头痛再一次发作,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指了指江弄月,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最终也只是紧紧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出来。
江弄月见他在跟前踱了两步,又揉着太阳穴坐回椅子,正要开口问他需不需要帮忙按摩。
可奚迟风却先她一步开口,闭着眼冷淡吩咐:“帮我把止痛药拿出来。”
江弄月柔声劝道:“止痛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您这是老毛病了,工作一忙就容易犯,这段时间您压力太大了。”
奚迟风侧眸看向她,沉声反问:“我不知道这些?”
他说着,弯身拉开抽屉,拿出止痛药又掰了两颗。
“奚总……”
江弄月试图劝阻,可奚迟风像是故意跟她作对般,在她的注视下,吃下两颗药。
江弄月也不知怎的,心里一揪,一时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心疼他的身体,还是气他不听她的话。
她没忍住,抿了抿唇角,别开头去,不再看他。
奚迟风注意到她的动静,不自觉地用余光打量她的神色。
可江弄月将他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学了十成十,除了仔细看似乎有点泛红的眼圈,从她脸上压根看不出什么情绪。
甚至没过几秒,连那微微泛红的眼圈都很快恢复了正常。
奚迟风莫名有种幼儿园时故意揪漂亮小女生的辫子,原本还隐隐期待女生来追着他打,结果人家根本不care他的淡淡失落感。
然而下一秒,奚迟风又在心中自嘲自己什么时候退化得这么幼稚。
两人都没有说话,办公室里一下子变得格外安静。窗外楼下逐渐排起车水马龙,时间被拖得格外绵长。
过了会儿,奚迟风想到些什么,正想跟江弄月说几句话。
不想江弄月已经率先回过神,沉声说道:“奚总,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也不等奚迟风作答,她便径直转身往外面走去。
奚迟风愣了一下,扬声叫住她:“江弄月。”
江弄月脚步一顿,却没回身。
奚迟风看着她纤细窈窕的背影,眸光渐深,喉结轻轻地上下浮动。
而后,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蓦地转开视线,这才没话找话地说:“我头还疼。”
也不知是不是他说这话时声音压得很低,语气中莫名溢出一丝委屈。
江弄月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背对着他,白眼也翻得格外坦然。
“那您自己再多吃点止痛药吧。”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还贴心地替他关好门。
奚迟风无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外,手中无意识地转着一支钢笔,直到很久,他才像是反应过来些什么,自嘲地抬了抬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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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周末,奚迟风少见地没给江弄月安排工作,江弄月难得可以安静呆在家里看看书浇浇花,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而奚迟风是个大忙人,虽然没让江弄月跟随,但还是在周末忙得脚不沾地。两人虽然住上下楼,但江弄月根本见不到他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