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是这样,她从来没有真的懂过他,看到他的全部。
他总有一面是她没见过的。
也总能给她惊喜感。
她在桌子最下面的抽屉里找到了自己的U盘。
可能是之前没离的时候随手放的,之后就忘了。
从书房出来之后,她看到通往花园的门开着。
他回来了?
但这个点不太可能回来啊。
可他又没有请阿姨的习惯,也不会是他的家人朋友。
进贼了?
脚步很轻地出了门,进入花园。
然后,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原本光秃秃的土壤里种满了绿色的枝叶,密密麻麻的,杂草全都被除干净,整个院子唯一的植物就是刚被人种下的枝叶。
周驰则蹲在地上,跟前有一个挖好的土坑,手里拿着一束植物的根茎,面朝她,眼神平静而温柔。
她问:“你在种什么?”
“玫瑰。”
他站起身,朝她走来。
他今天穿了件浅粉色的T恤,下面是条五分裤,脚上踩了双拖鞋,气质变得柔和随性了起来。
秦晏舒:“为什么种玫瑰。”
“为你种的。”
他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下,双眸注视着她,不再多说。
盛夏的阳光在四点钟依旧热烈,他逆着光,周身镀了一层光圈,轮廓清晰分明,眼里只有她。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忽然注意到他的手上有血迹。
玫瑰的根茎上有刺,不戴手套肯定会被扎伤......
“你是故意的。”
又是苦肉计。
这一招在她面前已经上演过好几次了。
“嗯,”他坦然承认,“是又怎么样。”
只要目的能达到,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她转移话题,“你学画画了?”
“嗯,”低笑了声,说:“你都看见了。”
“周驰,你在墨西哥受的伤,都已经恢复了吧。”
没给他回答的间隙,紧接着又说:“昨天你手上还缠着纱布,今天就没了,说明伤早就好了。”
“没有什么是时间治愈不了的,周驰,你别把自己困在这段感情里行吗,所有人都在向前走了,只有你还在原地。”
“你画的画我不会要,你种的玫瑰我也不会来看,别再种了,没人浇水,它们就算开花了也会枯萎。”
周驰感觉心脏像针扎一样难受,沉声道:“谁说没人浇水了,我种的花,我自己养,还有,我的伤没好,头部有轻微脑震荡,膝盖一剧烈运动就会疼。”
低头看了眼自己满是伤口的右手,嗤笑了一声,“手也不如原来的力气大了。”
“你说这些都能被时间治愈么。”他的目光锐利而笔直地盯着她,里面溢出近乎偏执的感情。
“不能,秦晏舒,这些都不能。”
她有些无措地垂下眼,面对这样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样站了一会儿,她平静地说:“我要去美国了,周驰,你也早点找个真心爱你的女孩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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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驰看着自己种了一天的玫瑰,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眼底黑沉沉的,再也没有一开始的期待和欣喜。
他不是个浪漫的人,秦晏舒正好也不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