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让她觉得自己非常没用,关睿已经为她做了很多,给她铺路铺到这里了,她都没法搞定。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她开了这个口,关睿必定要去找苏嫱。
他之前承诺不给苏嫱投资,他做到了,他还承诺了不会再见苏嫱,难道现在她还要为了这点她家的破事,要他再去和苏嫱交涉?
她迟迟做不了决定,打车回去之后还是满腔烦躁。
关睿这天有应酬,回来得特别晚,且一身酒气。
路南溪在沙发上等到十二点,等来这样一个酒鬼,她顿时没了同他说话的心思,哪怕他看起来还算清醒。
他在她旁边坐下,抽掉领带就揽过她肩头,低头亲她。
她嫌弃地将人推开,“洗洗早点睡吧,一身酒臭。”
“嫌我?”
“废话。”
她两个字利落地落下去,他就摁着她硬是吻下来,还用舌头撬开她的齿关,在她嘴里非常不留情地扫荡。
这个吻很深,发展到后来已经有些混乱,路南溪感觉晕晕乎乎的,被按在沙发上的体验并不美好,她意识到危险,手抵在男人胸口,使劲推,“关睿……你清醒点,这里是客厅!”
他似笑非笑道:“又没别人。”
“也没那个!”她不得不提醒他。
意识到她说的“那个”是哪个,关睿愣了几秒,低头呼出一口气。
路南溪手忙脚乱地半坐起来,去整理自己身上一团狼藉的衣服。
关睿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那再亲一下。”
这个“一下”持续了许久,她浑身燥热难耐,脑子却活跃到开始天马行空。
真的是天马行空,她在被亲吻,脑中反应出一道声音,是曾经被言语骚扰时,那个DM杂志社的猥琐胖子摄影师。
那个人说苏嫱身材比她好。
她于是忽然冒出一句:“你觉得苏嫱和我,谁的身材好?”
关睿动作顿住,隔了几秒,抬头看她,眼神已经清明不少。
他的兴致已经被她一句话彻底毁了,紧皱眉头问,“你有病?”
在这种时候提别人,还是苏嫱。
路南溪也知道自己表现得莫名其妙,她有点失控——她太在意苏嫱了,不论是关睿还是那块地的事,苏嫱好像都对她造成了威胁。
关睿坐起身,一言不发地伸手从茶几上拿烟。
路南溪一脸讪讪,然而脑子极度混乱,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她还没决定好到底要不要告诉关睿苏嫱插手那块地的事。
这样告诉他,怎么听着都像是在告状。
男人身上气压低沉,她便不太敢有太大动静,但衣服凌乱,一片狼藉,她扯着衣服下摆一点一点拉下去遮盖自己。
关睿点了支烟,不过只吸两口,又在烟灰缸里按灭。
路南溪说过最讨厌抽二手烟,他最近吸烟已经减少,在她面前几乎不抽烟。
他以为苏嫱的问题已经算是解决了,老问题一再重提,未免令人烦,但见路南溪这样噤若寒蝉,就连整理衣服都不敢发出什么声响,他又不想僵持下去。
他起身后将她抱起,送回她的卧室,看她眼底都是忐忑,他俯身轻轻摸摸她的脸,佯装思考,“让我想想……”
“苏嫱个子没你高,她好像不到一米七?”他居然在思考过后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喜欢个子高的,所以你身材比较好。”
路南溪抿唇,没说话。
她表情很奇怪,她想笑,眼眶却又酸涩。
她发觉,她越来越喜欢关睿,觉得他哪里都好,哪怕他只是这样哄她一下,她的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慌了,他能感觉到他的温柔。
关睿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语气温和,“想不想看裙子?何助理把你的礼服放在我车上,我上来的时候忘了拿,我去拿给你。”
路南溪摇了摇头,抓住他的手,“太晚了,裙子明天早上看也可以,你去洗澡,我们早些休息吧。”
关睿起身去了浴室,她躺在床上,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做了个决定。
一个人的背景和出身是无法改变的,她想要为他变成更好的人,但她没法改变自己的过去,只能努力让自己变强,至少不能什么事都依赖于他,做他的累赘。
那块地和路万成还有苏嫱的事,她得自己想办法,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同他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