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满脑子遗嘱,反而被人钻了空子,她深吸口气,试图和付承泽交谈,“付承泽,你冷静点,我们说说话行吗?你先让我起来……我们谈谈。”
付承泽却不管不顾又去亲她,吻落在她脖子上,她身体颤抖起来,“你和曲倩倩的事情对我的伤害太大了,你不能让我当成没发生过……我也不是不能给你机会,但你要是继续,别说机会,我会让你进监狱。”
她已经害怕得发抖,但还想让付承泽冷静,“你想想你的家人,你的未来,难道真想给自己留个前科?”
付承泽安静下来,头低下去,挨着她肩头,喘着气。
“南溪,我真的一直喜欢你,但我没勇气,我知道我做出那种丢人的事情,你不会原谅我,我就不敢再靠近你。”
路南溪忍着恐惧,手在他肩头轻轻按了下,“我知道,你先让我起来行吗?”
付承泽慢慢地起身,可是当路南溪坐起身时,他又俯身亲她。
她躲了一下,他就讪讪地后退。
最后,他靠在旁边的桌子那里,两个人面对面地沉默。
路南溪很不容易才稳住身体,没有再打颤,她嗓音紧绷,“其实你没有遗嘱的消息,是吗?”
付承泽说:“我真的是为你好,关先生心里的人不是你。”
路南溪彻底绝望了,她闭了闭眼,却不敢这个时候骂人,再激怒付承泽,她也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她站起身,“你说的这些,我会考虑的,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付承泽倒是没有再阻拦,只是在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在她身后忽然出声问:“难道对你来说,除了那块地,什么都不重要吗?你难道是为一块地活着的?”
路南溪脚步停了几秒,但很快,她还是拉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家里,她在洗澡的时候拼命擦洗自己被付承泽碰到过的地方,虽然不多,但到底还是恶心。
她被骗了,她很愤怒,气着气着,她缩在浴缸里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一天她过得好像在做噩梦,之前明明还觉得一切很顺利,但是今天苏嫱和付承泽先后给了她非常沉重的打击,令她再次意识到自己的无力和渺小。
苏嫱想要对付她,轻而易举,而她如果想要反击,除了向关睿寻求帮助,好像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经过一夜辗转反侧,她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
苏嫱卖地的目的是和她做交易,八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她端出姿态不接受这个交易,也许苏嫱那边也会放弃——这是个被动的,且充满侥幸心理的想法,但除此之外她确实毫无办法。
她在心底做好最坏的可能性:假如非要选择,她可以让出这块地,但关睿她是不会让的。
……
订婚典礼之前最后三天里,路分析为了分散注意力,没再关注过那块地的动向。
苏嫱是不是真的要买,她再也没问过,倒是路万成,中途打来电话冲她质问,问她是不是到处和人说这块地不值钱,搅合他的生意。
路南溪直接将路万成的电话挂断之后给拉黑了,她本来的计划是等路万成狗急跳墙,来问她要这三百万去解决房子的问题,然后她提出条件要地,现在整个计划被打乱,她也没想好还能和路万成说什么,索性不沟通。
她知道这件事不会结束,毕竟她手里拿了路万成的三百万,路万成迟早会找上门。
不过目前路万成还是没这个胆子的,毕竟这两天她住在关睿的地方,出入又是关睿的司机接送,最多去的地方,还是关宅。
关睿出差回来之后就更忙了,订婚前后他要空出两天时间,所以这两天每晚都加班很晚,留宿在公司里。
两个人之间通过几回电话,也没说上几句话,有时他结束工作想要打电话给她,却已经是深夜,只能作罢。
路南溪去关宅看了老太太的新衣服,还帮着老太太穿上拍照。
到了老太太这个年龄,对于新衣服其实本来没有多新鲜,但是因为路南溪表现得很兴奋,老太太就很配合地跟她一起合照。
路南溪将照片加了滤镜,又拿给老太太看,“奶奶您看,您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了。”
老太太被她逗乐,哈哈哈地笑起来。
因为老太太的关系,关正航最近看路南溪已经顺眼许多,唯有何玉还是每次见到路南溪都拉长一张脸。
不论何玉怎么想,订婚已经是近在眼前的事了,邀请函已经分发出去,酒店,礼服,还有婚庆策划公司都已经订好,流程也已经做好,无论从任何角度看,这件事都木已成舟,无法扭转了。
不过,何玉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路南溪的机会,订婚头两天,在路南溪来看老太太的时候,何玉尖酸刻薄地道:“你已经住在关睿那里了,这订婚当天,是要跟关睿一起去会场吗?”
还不等路南溪说话,她又加了一句:“没有娘家人的订婚典礼,我估计整个江城这也是头一遭。”
江城当地关于订婚和结婚都是有自己的习俗和讲究的,条条框框非常多,譬如订婚前夜男方女方不能见面,订婚当天男方要开车去接女方和女方家属,还要带聘礼等等等等……
之前关睿和路南溪不是没聊过这些,关睿认为这都是些没必要的繁文缛节,路南溪也必须这样认为——她可不想回到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