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说:“具体的原因我们还没有细谈,只知道对方现在在医院,手术后人还没醒,全身多处挫伤,肋骨断了两根,内脏受到轻微损伤,如果不能妥善私了,可能会面临被起诉。”
关正航手按着额头,怎么也想不通,末了说:“算了,先办手续,让关睿直接来医院,他奶奶状况不好,其他的都等回头再说吧。”
关正航挂断电话,将情况告诉何玉和路南溪。
何玉也十分讶异,“他怎么会跟人打架呢?”转而想起什么,“他没受伤吧?”
关正航说:“应该没有,不然不会被警察带过去。”
何玉又问:“怎么会打架啊?”
“不知道,”关正航面色阴郁又透着烦躁,“都这个时候了,谁管他为什么打架?他奶奶这样子,他应该陪在跟前的,但他都干了些什么!订婚是他自己提的,到头来被他自己搞砸,我还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关正航语气很硬,何玉顿时噤声。
路南溪脑中还是混沌,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来。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关睿终于赶到医院。
老太太的烧退了,但依然处于重度昏迷中,发烧造成的消耗让她本来就虚弱到极点的身体更加糟糕,关睿站在楼道听医生解释,一直没有说话。
他身上还是头天上班穿的西服,有些许褶皱,他的左脸颊也有淤青,眼底有红血丝,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实属罕见,路南溪看了一眼,从他身上觉出几分落魄和消沉。
他听完医生的话,隔着玻璃看了会儿老太太。
老太太闭着眼,浑身上下都是各种管子和线,面容呈现死灰一样的晦暗苍白。
许久,他从玻璃跟前转身,走到对面,长椅上坐着关正航,何玉,刘英,还有路南溪。
他在路南溪的旁边坐下了。
气氛令人窒息,路南溪忽然起身,她直接往医生办公室走。
老太太既然已经退烧,有没有可能有惊无险度过这一关?她抱着侥幸去问主治医生。
然而,医生却还是摇头,“现在不好说,一直昏迷也很危险,在ICU至少得再观察24个小时,如果没有再发烧,就可以转普通病房观察,一旦发烧反复,下一次老太太的身体估计就……”
医生没再说下去。
她折回楼道里,有人送来一些三明治和牛奶之类的简餐,刘英正拿给关正航,何玉还有关睿,也拿来一份给她,她摇头拒绝了,“我不饿。”
刘英说:“多少吃点吧,从早上到现在了,得保持体力啊。”
她拿了一个三明治在手里,但并没吃。
其他几人也只是拿着,大家都没食欲。
她选了个距离略远的位置坐下来,和关家三人都隔了一段空儿,关睿瞥见,默默收回视线。
他有话想问她,也有话想要告诉她,他很清楚,不止她,关正航和何玉那边他同样欠着一个交代,可是这个时候,他累到就连话都不想说。
傍晚,医生又一次确认老太太的情况,然后告诉他们,可以让一个人进去看看老太太,最好是试着叫一叫她,和她说说话。
拿主意的自然是关正航,他不作他想,让关睿进去。
老太太最疼这个孙子,这个时候,没人比关睿更合适。
关睿去洗手洗脸,换上无菌服,进入重症监护室,而其他人依旧隔着玻璃望着。
路南溪看到,老太太在关睿的呼唤下睁开了眼,神情却还是茫然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说了什么话。
关睿确实叫醒了老太太,只是话没能说上几句。
老太太好像很困倦,喊他一声:“睿睿?”
他赶紧抓住老太太的手,“是我,奶奶。”
老太太闭上眼,他就说:“奶奶,你现在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累……”老太太深深吸气,好像呼吸也要花费很大力气,几秒后又睁眼,“这是哪?我想……回家……”
关睿说:“这是医院,等您好点儿,我们就回家。”
“想回家……”老太太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忽然又问:“南溪呢?”
关睿说:“她在外面,您看……”
他指给老太太方向,然而,老太太已经闭上了眼,再次昏睡过去。
这下子,无论他如何叫,老人都没一点反应了,只有心电图上的波形,还能表现出一点微弱的生命力。
关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