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外面客厅,从沙发上自己的包里摸出个盒子,折回来给了路南溪。
路南溪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下,从一堆英文中辨析出这是一管外伤用的药膏。
“这药还是之前少爷受伤的时候看它消肿很好用,从国外带回来的,”刘英眼底有揶揄神色,“昨晚他要,我还当他受伤了,原来是你。”
关睿没有受伤,这点路南溪是清楚的,因此此刻她拿着药膏,听着刘英的话也不可避免地思绪乱飘,怀疑这药膏会不会真是给她的。
刘英说:“你赶紧去擦一擦吧,快点消肿,我再给你们烧个汤,早饭很快就好了。”
路南溪拿着药膏从厨房出来,药膏是全新未开封的,她想了想,还是不敢用。
万一自作多情了呢,毕竟那男人现在跟她就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想折回客房,却瞥见主卧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大敞着,于是拿着药膏走过去,到门口一转身,就看到里面的男人裸着上身,只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家居裤,正从床上拿衣服。
路南溪从事模特行业多年,以前还搭档过一些男模,就上半身这点尺度不足以让她尖叫,她非常冷静地扫了一眼关睿壁垒分明的胸肌和腹肌,脸却有点发烫,她以笑容掩饰,靠住门框,视线乱飘,不敢再落他身上,待男人回头,她清了清嗓子,“那个……我见到刘姐了,她在做饭,她说你让她带了这个药膏过来。”
关睿扯了件T恤套在身上,瞥她一眼,没说话。
她又说:“刘姐说你这个药膏是要给我的。”
他还是不语,伸手拿床头的手机。
她问:“是给我的吗?”
他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迈步走过来,经过她时才开口:“废话少说,快去擦药,丑死了。”
路南溪刻意忽略了最后三个字,只反复琢磨前面的话,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她感觉自己的结盟计划进展还是很顺利的。
……
路南溪擦完药,美滋滋去了厨房。
刘英做完饭就去了外面打扫卫生,餐厅里坐着吃饭的只有关睿和路南溪。
路南溪受伤的左手还缠裹着白纱布,显得非常笨重,就搭在餐桌边,关睿不是个细心的人,之前就没留意,现在瞥见,随意问了句:“手也受伤了?”
路南溪觉得这是个卖惨的好机会,弱弱地“嗯”了一声,“被地上一堆玻璃渣扎到,流了好多血。”
“还是和路万成的冲突造成的?”他眼眸又垂下去,“你就这点本事。”
路南溪没料到男人会冷嘲热讽,憋屈地扯扯唇角,“反正我也不算输。”
“你照照镜子,你管这叫做赢?”
路南溪咬咬牙,“我都说了他打不死我就是孬种,反正他没打死我,他就不算赢。”
关睿语带讽刺,“你真厉害。”
路南溪被气到了:“哼,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关睿不由莞尔,路南溪气鼓鼓的样子非常孩子气,有点可爱。
饭后他换了衣服,拿过车钥匙,出门之前去客房门口往里面望了一眼。
路南溪趴在床上看手机,她穿着牛仔裤,长腿曲起,小腿在空中一晃一晃。
关睿觉得脑仁疼,他怎么带回来这么个麻烦玩意儿,他喊了她一声,“你该不会打算赖在我家不走?”
路南溪赶紧从床上下来,嘴巴张开,没发出声音又合住了。
她自己说了不跟他说话,还在记仇中,听见他赶人的话也很恼火,走了几步,将手机塞到自己的背包里,拎起来就往外走。
她还不稀罕住呢。
关睿跟着她身后出门,两人进了一个电梯,里面没有别人,路南溪要去按一楼,男人的手拦截过来,抓着她手指按了负一楼。
那里是停车场。
路南溪恶狠狠瞪着他,唇瓣刚一动,男人就低笑出声:“别说话,说话你就输了。”
她嘴巴鼓了鼓,心想:不说就不说。
手指还被他捏着,她抽出来,又用行动表达不满,要去按一楼。
关睿一侧身,干脆挡住了楼层按键,他说:“等下我送你去诊所,你手上的伤也该换药了。”
这话出乎路南溪的意料,她手指慢慢缩了下,手就收了回来,脑袋低垂着。
关睿这个人不按照常理出牌,在她卖惨装可怜的时候他冷嘲热讽,在她没什么做戏念头的时候他却又出手帮忙,在她以为他只会给路万成一个小教训的时候玩了把大的,导致她没法回家……
要笼络这样一个人,她实在不知道该走什么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