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笙一手支着下巴,说:“知道你生日,但今天我不轮休,所以请假来了,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没说,谁知道你回来好晚,等得我把酒都喝完了。”
陈夏望反复在心里想着她的话,她记得他的生日,她想给他一个惊喜,她在等他。
每一个字都扫去失落,将上扬的心情拼凑完整。
“你过来太远,”陈夏望说,“应该让我过去——”
他止住话头,十几分钟前他还告诫自己要克制,不能得意忘形,这么快就忘记了。
想起刚才的通话,林冬笙拖着腔调,似笑非笑地说:“刚刚打电话怎么听着那么委屈?”
陈夏望别开眼,生硬地转移话题:“我们先吃蛋糕吧……”
蜡烛燃起,关灯,许愿,烛光照亮他们的脸。
陈夏望闭上眼,在心中许下仅有的一个心愿——愿眼前的人平安顺遂。
林冬笙隔着烛光看他,等他睁开眼,还看到他眼眸明亮的弧光。
蜡烛吹灭,客厅陷入黑暗。
林冬笙的声音响起:“小朋友,恭喜你又长了一岁。”
陈夏望小声纠正她:“我年纪不小了,不是小朋友。”
黑暗的环境不断削减克制与压抑,加上她今晚的主动和高扬的情绪,陈夏望少了字字斟酌,差点想说“都可以谈恋爱了”,但那太过直白。
他忽然想起失恋的舍友王原路,脑轴一抽,说:“都可以失恋了。”
陈夏望:“……”
林冬笙语气悠长地说:“所以你有女朋友?”
“没有。”陈夏望果断回答。
“那有喜欢的人?”她又问。
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说有,万一她问是谁呢?若是说没有,那就是撒谎。
他不想对她说谎。
“有……”
陈夏望握紧拳头,垂下头,胸口又闷又沉。
也许过了今晚,他们就连朋友都做不了。
可他连离开的心理准备都还没做好。
敞开的窗户透进薄光,陈夏望夜视能力还算好,视野内物品的轮廓都能看清,夜盲症的林冬笙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凭着声音和感觉行动。
陈夏望低头在想她下一句要是问“喜欢的人是谁”,他该保持沉默,还是不加掩藏地说出来。
他心绪很乱,不知道哪一种得来的结果会更好一点。
可是她得知不喜欢的男生喜欢着自己,还愿意和他合住么?还愿意和他有交集么?
如果他保证明天就搬出去,不做任何逾矩的行为,也不主动出现在她面前,绝不会惹她生厌,那她能不能有空的时候和他说两句话,用手机发个消息就好。
不发消息也可以,别拉黑他,删除他,在偶尔需要帮助的时候想起他,或者像之前那样,她在朋友圈发张图片,他能在下面留一个评论。
他要的不多,施舍一点点就好。
他不贪心,真的。
他会乖乖听话的。
陈夏望在沉默中等待,等待她最后的问话,等待最后崩裂的节点,像犯人在等候死刑。
谁知,一只手忽然抚上他的肩膀。
另一只手碰到他的脖子。
这双手柔软,温凉。
喉结被她的指腹覆上。
他听见她一字一顿在说:“我猜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我。”
第40章 留恋。
感受到手下的喉结轻轻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