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看见林冬笙站在侧身,仰起头,笑着对他说:“陈夏望。”
“嗯?”
“你怕我?”
“不是。”
她眼尾弯起弧度,狡黠轻笑:“是么?”
“那你在紧张什么呢?”
心脏猛地一跳,陈夏望睁开眼,胸膛起伏喘息。
天光微微白亮透过窗玻璃,宿舍内静悄悄的,扇叶转动声不停,鼾声不断,偶尔夹杂梦中呓语声。
陈夏望能清晰听闻自己心跳的悸乱,像在烈日下超负荷运动,血液涌动,心脉贴着耳膜鼓动。
令人心慌,心促。
胸腔潮热。
陈夏望整个人蜷缩起来,咬牙忍耐接下来心间席卷漫延的苦楚。
少年的心动像夏日的风,来得太早,又处处留下痕迹,经年累月,越刻越深。
陈夏望闭了闭眼,睫羽有些湿润。
他知道自己——
只是太想她了。
想和她说句话。
想她看他一眼。
第28章 意外。
一家高级会所内。
音乐靡烂暧昧,灯光半明半昧。
□□女人们说说笑笑,攀附几个玩着骨牌的男人。
“别光顾着玩呀。”
有个女人声音娇媚,半个身子从定制的真皮沙发,如蛇般滑到高级地毯上,扭腰翘臀,完全显现身材曲线。
她一手撑着下巴,因为喝了不少酒,面色驼红,“林总?”
林石坤把手里的骨牌一扔,将女人揽到腿上坐。
其他几个男人笑中带有恭敬和讨好:“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林总满上酒?”
各种名贵的红酒灌入口中,或调情地淋在身上。
男人,女人,有醉有醒,有欲有贪。
从下午玩到晚上。
林石坤才酒气满身地离开。
他坐上自己的车,嚷嚷半天,见车没动,便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司机接通:“林总,有什么事吗?”
林石坤靠着椅座歪七扭八:“开车,开车!”
司机小心翼翼说:“我之前同您说过这两天我老婆预产期,所以请假陪她,现在她在医院里面,我……”
林石坤打断他,并且骂了一通。
司机听着他胡乱的语序,就知道他喝了不少,“我给您叫代驾?”
也不知是哪个字戳到林石坤痛处,他忽然激动大骂:“你们这群狗东西,看不起人是不是?!”
都说不要和醉酒的人争论,司机更不敢得罪林石坤,只能低声下气道歉:“对不起林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石坤将手机一关一砸,自己跌跌撞撞爬到驾驶座上。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不靠你们,老子自己能做!”
比起连日艳阳天的淅池市,邶市则是大雨下个不停。
雨水噼里啪啦砸在车身,窗玻璃布满水痕,变得斑驳模糊。
林石坤发动车子,一路往前开,平时的路线似乎都被雨水覆盖,他眯着眼,什么也看不清,连雨刷和车灯都忘了开。
雨水划过伞檐,像断线的珠子接连滚落,少女撑着伞,安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