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沂茹躺在沙发上,却蜷着腿,她已经听不见别的声音了,只觉得好累。
“药呢?”徐睿宸蹲在沙发边上看着蜷缩着的孙沂茹,只见她似乎疼晕过去了,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不行,这样放任她不行,疼到这种程度的话应该比较严重了。他看着面色惨白的孙沂茹,又瞅了一眼外面的雨,似乎雨势小了一些。
他再度将她抱起,上了二楼后将她小心而平整地放在床上,只是他突然发现沂茹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表情很紧张,额头上的汗珠又溢出了一些,下意识的抓着他的手,捏得有些生疼。
于是他替她盖好被子,擦干她脑门的汗水,温柔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后不放心地出了门。
他开着孙沂茹的车子驶向了村子里最近的社区卫生中心找到了一位医生。
“胃炎引发的痛症,疼痛时间预计有一小时,现在患者晕过去了,轻度发烧、体寒,至少需要挂两瓶生理盐水和一瓶葡萄糖,然后配一点奥美拉唑和克拉霉素药。”徐睿宸还没等医生去看孙沂茹的症状便下了诊断。
“你是医生?”他好奇的打量着徐睿宸。
黄医生是从镇里自请调回到村子里的医生,因为从小生活在这里就想着照顾父母方便一些,便回到这里新建的社区卫生中心工作,年纪尚轻。
“我……不是,我不是,朋友是医生。”
“是嘛?”黄医生皱了皱眉头,便说:“我先看过病人再说。”
徐睿宸只好先带着黄医生出诊孙沂茹之后又折返卫生室取药和挂水器材,一来二去折腾了很长时间。
黄医生走之前对着徐睿宸说:“你不考虑来我们诊所?”
“什么?”他有些莫名。
黄医生笑了笑,拍了拍徐睿宸的肩膀,走了。
等到终于平静下来,徐睿宸坐在床边,因为盐水的关系孙沂茹的面色慢慢恢复了往常的血色,似乎痛症也在逐渐消失,额头上微微沁出的汗珠也减少了。
小橘朝着徐睿宸‘喵呜——喵呜——’得叫唤着,徐睿宸笑笑,揉揉它的脑袋说:“她没事,放心吧。”
这句话似乎是对着小橘说的,似乎是对着自己说的。他的心情也平稳了一些,看着孙沂茹逐渐恢复的神色,一下子精神力放松了下来,人就虚了。
可盐水要换,于是他还是紧紧盯着她。
时间过得很慢,孙沂茹睡得很安稳,中途都没有醒来,也许是因为昨夜并没有睡好,所以现在睡得格外的香。
徐睿宸因为有些倦意又不能睡,便坐起身子在房间里转悠,打量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这才发现,衣柜门没有关上,几件衣服散落在地上,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堆得到处都是,桌上还有昨天晚上吃剩下没扔掉的酸奶包装盒。
他咽了咽口水,心想:这是独居人士的专利?于是他顺手把酸奶包装盒带出了房门,把化妆品里的瓶瓶罐罐收拾了一下,摆整齐,而衣柜则关上了么,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则统一放在了一张椅子上,之后他便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客厅。
雨后开了太阳,阳台上的一角,他看见那张老式的藤椅,他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阳光下那些刺眼的信件。
他微微皱眉,思绪突然回到了多年前。
第二十五章 少年时
19年前15岁的徐睿宸在美国就读高中,他的妈妈尹美善是一位美籍华人医生,因为工作原因徐睿宸常常在医院度过下课后的时光。
他不知道他的爸爸是谁,因为他从小跟着妈妈生活,只知道父母在他还没出生之前就离婚了,而他应该还有个姐姐,随了爸爸。
那一天他像往日一样下了课后就来到医院,这是一所普通的医院,离家不远,独立于小镇上,虽然规模不大但就算是遇到重大事故也能独立处理,深受居民的爱戴。
徐睿宸已经习惯了医院那种消毒药水的味道,也并不在意病房里沉默而压抑的气氛,甚至见惯了那些生离死别的场景。
15岁的他已经能像一个大人一样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因为妈妈照顾病人都来不及,于是他很独立。
他路过一个个医生和护士,大家都知道他是高级主任医师尹美善的儿子,他有礼貌地向着那些熟悉的人打着招呼。
他来到办公室,像往常一样在办公室的一角安静的写作业,然后等妈妈下班或者如果妈妈要加班的话,就和她一起吃晚饭然后自己一个人走回家。
这一天来了一个病人,是尹美善接待的,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带着口罩,检查下来是普通的感冒,于是妈妈给她配了一点感冒药,她便拿着单子去取药处取药。
徐睿宸写着作业,瞥见地上有一张纸,见妈妈在忙便起身走近后顺手拿起,原来是一张照片,那照片里有一个女孩子,她坐在旋转木马上笑的很开心。
他追出去想要把照片还给那个阿姨,虽然依稀记得那人的样子和穿着但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人影。
后续的几天里徐睿宸每天都会仔细留意进办公室的人,在医院的角角落落里都会留意那个人的身影,但都没有出现。
于是他渐渐地忘记这个事情的时候,人生中最黑暗难过的时刻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