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羽把这个问题当成数学题那般,想之又想,然后严谨地回答:“不是。”
谈忱:“……”
如果心碎有声音,正恰似谈忱此时心中的山崩地裂。
和羽还要火上浇油,像讨论函数题一样认真分析:“我喜欢有趣的灵魂,胜过好看的皮囊。”
言下之意是谈忱空有优秀外表,没有有趣的灵魂。
谈忱慌乱又失落地喝一口酒,掩饰情绪。
他懊恼不已,想不明白今天为什么要一直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本聊聊数学,也挺好的。或者就继续那个拓展题的话题,讲一讲孟新杰和王晨分数受限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也挺好的。
随便说什么,都不会像此时这么尴尬。
两人正是安静之际,刘一帆端着两叠满满的烧烤走了过来。
他将香味扑鼻的烤串摊开摆在桌上,抽一张椅子挨近和羽一点儿,关切地问:“表妹,下午王晨说你落水了,忱哥跳水去救你,救上来的是周思琪,这是怎么回事儿?”
和羽下意识反驳:“我下午没出去呀,而且,我怕水,自然不会去水边。”
她像想到什么,看向谈忱:“为什么你救了我表姐,跑去找我要奖励?”
谈忱匆忙胡诌:“不找你要,难道去找周思琪她妈?”
“说得也是。”和羽竟赞成地点头。
刘一帆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和羽的答案。
所以,刘一帆继续往和羽靠近一些,嗓音轻软地问:“表妹,我那个问题,你现在可以回答了吗?”
和羽盯着刘一帆看了几秒,随后慢慢笑起来,笑得刘一帆不知所措。
和羽说:“我发现,你们这边的人,都挺幼稚啊。”
无辜躺枪的谈忱不满地插话:“哪里幼稚?”
和羽中肯点评:“写心愿,奖惩前后三名,找人要抱抱,要当人哥哥,都是幼稚。据我了解,现在的小学生都不这么玩儿了。”
刘一帆捕捉到和羽话里其中一句,顿时警惕地坐起来,义愤填膺追问:“表妹,谁要强抱你?你答应没有?这特么是故意性骚扰吧!你说出来,我替你解决。”
谈忱:“?????”
所幸和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刘一帆,我建议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吧。”
刘一帆条件反射吓得起身,摆摆手说:“怕了怕了,这是我爸一天要说八百回的话。你俩先吃着,我去转转。”
说完跟生怕被父亲抓去耳提面命似的,一溜烟儿地跑了。
留谈忱在那句“强抱”里凌乱。
倒也没有用强……
和羽饭量小,吃了几口便说吃好了要回去写题目。
谈忱留她参加接下来的活动,和羽猜测又是些毫无新意的“真心话大冒险”一类,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这么强的集体荣誉感,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去背几个单词。
谈忱不好再劝,就任由和羽回酒店房间去了。
一晚上的“吃喝玩”活动让其他人意犹未尽,但谈忱却觉得索然无味。
因为玩得太晚,周日早上大家根本起不来。
等到全员终于到齐,几乎接近午饭时间。
组织者江浩然没有办法,只得取消周日上午的爬山活动,催促各个小组长带齐组员吃午饭,吃完后再提些对度假村的建议,然后直接回远宁县城去。
排队上车时,谈忱又接到那位纵横数独俱乐部负责人的电话。
谈忱担心其他同学听到,走远一点去接听。
纵横数独的卢总一如上次苦口婆心哄劝:“TC同学,我们更新了题目难度,你的用时却没有增加,由此可见,你很有数学天赋。你相信我一次,来参加省城的数独竞赛,你一定可以获得非常好的成绩。我们还能请资深老师为你指导,说不定能去冲一把全国高中生数学联赛。”
谈忱不为所动,丝毫没有被人认可的愉悦感。他掀起眼皮淡笑:“卢老师,我不会去的,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江浩然正在清点人数,见少一人,便扯着嗓子大喊:“谈忱!谈忱!跑到哪里去了?”
谈忱盯着卢老师的手机号看了数秒,这才将手机退到主界面,脸上恢复常有的冷寂,迈开长腿边走边回答:“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