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蓝不理他,继续朝前走。
肖焰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一秒都不曾挪开。
漆黑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强烈情绪,无畏任何旁人的打量与评头论足。
眼看方蓝要走得更远,肖焰一时情急,脱口而出:“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为了感谢你,才来找你的。不是什么不可告白的目的,也绝对没有想要欺骗你。”
方蓝果然顿足,回看一眼肖焰,似在思索这话的真实性。
在她的记忆里,结识过的像肖焰这样好看的男生绝无仅有。若真是帮助过他什么,不可能会忘得一干二净毫无印象。
思及于此,方蓝断定肖焰又在撒谎,气得迈开脚,头也不回。
肖焰跟上去,下意识去牵方蓝的袖子,低头靠近她的脸,语气急切低沉:“两年半以前,在你家别墅客厅。”
方蓝刚想甩开肖焰的手,便有人从背后拉了她一把。
方行远把方蓝拉到自己身后,看一眼她愤懑的表情,然后不悦地打量肖焰,问:“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
两个男生四目相旧十胱(jsg)对,大有针锋相对之意。
肖焰不认识方行远,语气不善:“和你有什么关系?”
方行远丝毫不动怒,反而淡笑解释:“你如果和我妹妹有什么误会,私下解决就好,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不顾形象?”
肖焰闻言,气焰顿时消散。
他没想到对面这个男生是方蓝的哥哥,气场顿时全然不如刚才冷冽。
肖焰声音软下来,说:“我想向方蓝解释一个误会,五分钟就好。”
方行远回头,饶有深意地问妹妹:“男朋友?”
方蓝莫名脸红,马上反驳:“不是!”
倒像一个因为吵架而在气头上闹着别扭的女孩。
方行远再次看向肖焰,他看到肖焰眼睛里闪烁的浓烈光芒,忽然说:“蓝蓝,那就去说清楚吧。我和一笑就在这边等你。”
被称呼为“一笑”的花痴听到这个称呼,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马上附和:“是啊是啊,阿蓝,肖焰昨天还找了你一晚上,很辛苦的,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啦。”
方蓝无奈,看了看周遭越来越多的好奇打量的围观者,只好和肖焰一起出去了。
两人站在二食堂旁一条行人较少的小道上,方蓝还是冷冰冰的不说话,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肖焰站到方蓝对面,低头俯视她,软言软语解释道:“我那时候想不开,有极端想法,你记得吗。就在两年半以前,在你家客厅,你和我说过话。”
方蓝震惊地抬头,盯着肖焰看。
几秒钟后,她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但马上又疑惑地问:“那个人是你?怎么可能是你!”
从外形上来看,确实不像。
十六七岁时的肖焰,个子才一米七冒头。那时候因为长期熬夜训练,个子一直长得慢。又依赖于重油盐的垃圾食品,他比现在要胖出二十多斤,肉肉的脸上还零星长着一些青春痘,长长的刘海将额头一遮,一副深度厌世的样子,全然不是此时帅气逼人的英俊形象。
那一天方蓝正好回家,取一份被误寄到别墅的快递。
大门没关,方蓝进去,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的男孩,满脸心灰意冷生无可恋,双眼里一丝神采也没有,就像跳跃的火苗已被人为掐断。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在涸辙里躺久的失去了氧气的鱼。
进去时,父亲方维松正在开导他:“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为这点打击,就寻死觅活?”
少年一动不动,根本没答话。
也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安慰和鼓励。
他一心想结束自己的痛苦。
刚好这时候,方维松上楼去接电话,方蓝便轻手轻脚进了屋。
少年面无表情,眼角都没抬。
方蓝感受到他极低的气压和被完全瓦解的生存信念,心头蓦然生出怜悯。
一开口却不是像父亲那样谆谆劝导,而是铤而走险:“你有那个想法啊?正好,我也有。”
少年的眉角略微一颤,但仍然没抬头。
方蓝并不在意旧十胱(jsg),而是在他面前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像认真讨论一样,说:“我们选一个方法一起走吧,怎么样?一个人去那边,也太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