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改方才的失态,走上前对沈司聿说:“师兄,你看,你们的感情本就是不对的。”
沈司聿微眯起眼,看向她的眼眸里只剩冷意:“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姜凝愣了下,抿紧唇:“师兄,你不要以为你们两个人掩藏地很好,但是有心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现在停下还来得及!”
“她就要结婚,而你是她的小叔,你和她不可能的!”
沈司聿已经再没了跟她纠缠下去的心思:“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以后该去看小迪的时候我会去,但我希望今天的事不要再发生了。”
“姜凝,我不是合适你的那个人。”
说完,沈司聿再没看她一眼,抬步便走。
独剩下姜凝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眼底满是嫉妒和不甘心。
其实她根本就不确定沈司聿喜欢鹿悠,刚才的每一句不过只是试探。
而沈司聿的反应彻底让她确认,他的确喜欢鹿悠。
为什么偏偏是鹿悠?
姜凝握紧拳。
不,她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沈司聿只能是她的!
另一边,鹿悠跌跌撞撞地跑出拍摄地,站在马路边上喘了好久才缓缓平复心里的颤栗。
耳边又回响着刚才听到的对话,立马就被她压下。
她不敢想,更不相信。
鹿悠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可马路上却没有一辆出租车。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鹿悠心中一紧,转头看去,果然是沈理整家獨費付βγ司聿。
“悠悠!”
鹿悠后退一步,却也明白自己无处可逃。
只能看着沈司聿逐渐跑近。
“你来找我干什么?”鹿悠撇开视线,嗓音微冷。
沈司聿想去握住她的手腕却被她直接避开。
手臂在半空顿了半秒,才被他缓缓放下:“悠悠,你听我解释。”
第二十八章 不可逆转
“解释什么?你拒绝姜凝和我没有关系。”鹿悠又后退了一步,故意和沈司聿保持距离。
见她没有提起姜凝最后说的那句话,沈司聿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要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吗?
可正如姜凝所说,正如所有人所说,他的感情是不对的。
但……到底哪里不对?
只因为一句称呼,就要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姑娘嫁给别人吗?
沈司聿心中纠结不已,唯一清晰的就是他真的后悔了。
他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身后却突然传来谁的声音。
“悠悠!”正是谢隐。
鹿悠连忙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谢隐,你怎么追出来了?”
谢隐看了沈司聿一眼:“沈导不在,剧组都在等他,我想着来送送你。没想到是沈导来送你。”
鹿悠摇头:“不是,和小叔正好碰上了。我这就离开了,不用你们送。”
话音刚落,恰好一辆出租车驶来,她便伸手拦下,再没和两个男人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看着车子离去,谢隐才重新看向沈司聿。
“沈导不是在和姜凝姐说事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沈司聿眼角一条,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我不是说过,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吗?”
谢隐毫无惧色地直视着他:“但是悠悠的事,我管的到。”
“沈老师,你对悠悠到底是什么感情,我怎么觉得不像是单纯的长辈呢?”谢隐挑衅一般地挑了下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两个男人相对而站,谢隐站在阳光下,沈司聿却站在阴影中,气氛一瞬剑拔弩张。
而沈司聿的感情就像这阴影一般,似乎永远不能见光。
谢隐满是嘲讽的目光仿佛是在问他:沈司聿,你敢把你的感情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你不敢,你比谁都清楚,你不能这样做。
鹿家。
回到家的鹿悠推开门便往房间跑。
但刚踏上楼梯,客厅里传出慈祥稳重的一声:“悠悠?”
鹿悠脚步一顿,这才发现鹿奶奶竟然在家。
她转身走去鹿奶奶身边坐下,没精打采的:“奶奶,您来了。”
鹿奶奶握住鹿悠的手:“这是怎么了,像被欺负了。”
鹿悠缓缓攥紧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曾经让自己赌一把,最后赌输了,马上就要接受条件,却突然发现自己可能是赢了?
荒谬,这个想法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沈司聿一次又一次地故意躲避,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可是姜凝为什么要在沈司聿开口之前,提起自己要和谢隐结婚的事情?
就像是……就像是在提醒着他一样。
鹿悠想不通,她挽紧鹿奶奶的手臂:“奶奶,人心好难懂,就算是相处那么多年的人,也很有可能看不明白。”
鹿奶奶抚了抚她的背:“但只要用心去感受,一定可以明白的。”
沈司聿的戏杀青的那天晚上,他打来了电话。
鹿悠看着手机一次次响起,又一次次寂静,心里像被一只大手攥成一团。
最终她还是接起了。
沈司聿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接起,顿了片刻才出声:“悠悠,是我。”
鹿悠喉间一梗:“我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在你家外面,能不能出来见一面,我有事和你说。”沈司聿压着有些颤抖的尾音。
说起来也是好笑,经历了这么多事的人,竟然也会紧张。
鹿悠愣住,手攥在胸前,掌心冒出点汗来。
“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就好了。”
沈司聿嗓音微哑:“不行,一定要当面说。”
鹿悠顿时便猜到他可能想说什么。
如果她现在下去,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会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
到那时,他们能接受这改变带来的后果吗?
鹿悠攥紧手机,呼吸跟着微微停滞。
沈司聿也没有催她,只是静静的等着。
半晌,鹿悠死死咬住唇:“小叔,我就要结婚了。”
第二十九章 她的青春爱恋
一瞬间,鹿悠连那边沈司聿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耳边只剩下拂过的晚风。
两个人都没再说一句话,那寂静的沉默像是一种宣告,更像是一种告别。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司聿沙哑的声音中终于传来。
“我知道了……悠悠,祝你幸福,早点睡吧。”
没等鹿悠回答,他便挂断了电话。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无端染上一室凄凉。
鹿悠看着那散发着淡白色光芒的月亮,倏地起身走向阳台。
只见墙边路灯下,沈司聿靠在墙上抽着烟,烟雾缭绕。
他没有走,却也没有再执意地见她一面。
鹿悠突然就有种感觉,今晚之后,她和沈司聿的联系将越来越少,直至再也没有。
而他现在只是想再守护她一次,最后一次。
看着沈司聿,鹿悠的眼眶蓦地涌上泪意。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地滑落,摔在地上,隐进泥土里,再不见踪影。
沈司聿抽烟的手一顿,像是有心灵感应般缓缓抬起头。
正对上鹿悠的双眼。
两人就那样彼此深深地凝望着,一个哭着,一个红了眼眶。
如果他们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关系该多好,他们可以在某一个时间相遇,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爱上彼此,将这段感情放在阳光下,可以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可惜,这世界上永远都没有如果。
他们注视彼此注视了很久,久到让鹿悠以为这个夜晚永远都不会迎来明天。
沈司聿收回目光,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再抬起头时,鹿悠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挂着满脸的泪痕打开手机,只见上面是他发来的短信。
“别哭了,我的小姑娘。以后我没有办法再为你擦去眼泪了。”
鹿悠怔怔地抬眸,只见沈司聿对她展露出了一抹笑。
只是那抹笑容,是苦涩的,是无力的,却也是祝福的。
正如他所说,他以后再也不能为她擦眼泪了,将会有别人来保护她,
鹿悠的情绪瞬间崩溃,她蹲下身,将脸埋在臂弯间,滚烫的眼泪流的越来越凶。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想和沈司聿在一起的人,她十八岁的愿望是可以永远陪在沈司聿身边。
鹿悠明知道这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但她还是许了,就那样带着一腔热血地喜欢了他八年。
她的整个青春都是沈司聿啊。
哭到不能自已时,手机再次响起。
鹿悠胡乱地抹了把眼泪打开看,只见沈司聿说:“我走了。”
她猛地起身,抬眸望去,那路灯却早就没了身影。
这一次,他们彻底要向两个方向,走各自的路了。
鹿悠轰轰烈烈却无声的爱恋,结局便是这样了。
第二天,谢隐和谢家父母登门鹿家。
鹿悠跟在鹿奶奶身后,有礼貌地迎接他们。
可刚一抬头,谢母哎哟了一声:“悠悠呀,这眼睛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肿?”
鹿悠强打起精神,扯出抹笑容:“昨晚没有睡好,伯母不用担心。”
谢母点点头,拉着她往里面走:“还是要好好休息,你之前的那个舞台剧我去看过,特别好。”
“谢谢伯母夸奖。”
三个长辈坐在一起敲定了订婚日期,刚好就是沈司聿新作上映的那一天。
看着日历上被圈出来的那个日子,鹿悠心底一疼,眼前突然浮现出昨夜沈司聿站在路灯下的落寞身姿。
眼眶中又涌上些泪意,鹿悠连忙起身:“抱歉,我想去下卫生间。”
说完,便匆匆离开。
而看着她背影的谢隐却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想了想,也跟长辈告辞追了上去。
鹿悠在卫生间里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刚出门便看见站在外面的谢隐。
她微怔:“你怎么跟过来了?”
谢隐直直地看向她的双眼,语气肯定:“你昨晚哭了,为什么?”
鹿悠心底一震,随即撇开视线:“没有,真的只是没睡好。”
谢隐却隐隐有些不悦:“你有事瞒着我,为什么不能跟我说?”
第三十章 合作愉快
谢隐质问的语气和追问的态度让鹿悠不禁微蹙起眉。
她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抬眼看向他,语气有些凌厉:“我说了我没事,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你有没有事,你骗得了我,能骗得了自己吗?”谢隐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身前,“悠悠,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告诉我,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有沈司聿?”
“我可以不在乎你是想借我来忘掉沈司聿,可是如果我们已经走到结婚这一步,你要让我接受睡在我身边的妻子心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吗?!”
鹿悠狠狠一震。
她顿了顿,缓缓垂下眼睫。
扪心自问,她的心里当然还有沈司聿,那是她爱了八年的人,怎么可能说忘掉就忘掉。
半晌,鹿悠舒出一口气,神情像是疲累至极。
“谢隐,既然我已经选择你,那么我一定是确定自己想要放下他。我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彻底忘记他,如果你不想,这婚我们可以不结,我也不想用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困住你,最后让你失望。”
闻言,谢隐方才被妒火燃灭的理智重新回归。
他慌张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去牵鹿悠的手:“不是的悠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以等,我真的可以等。”
鹿悠却一点点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手里空的那一刻,谢隐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空了。
鹿悠转过身背对他,声音很轻:“离订婚还有几天的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我不逼你。”
说完,她便抬步走上二楼,回到了卧室。
而看着鹿悠离开,没有回一次头,谢隐的目光渐渐晦暗下去。
当晚,谢隐心烦意乱,去了私人酒吧。
一杯杯威士忌下肚,谢隐有些醉了。
脑袋正发晕的时候,一个身影在他身边坐下。
谢隐抬眸看去,嘴边扯出一抹笑容:“前辈,你来了。”
只见姜凝一身红裙,妖冶地像一朵带刺的红玫瑰。
她伸手拿起酒杯,唇角似笑非笑:“你找我,什么事?”
谢隐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若不是他目光冷厉,倒真以为他遇上了什么开心的事。
“前辈这么聪明,会不知道我找你来的心思?”
姜凝抿了口酒。
那么烈的酒,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知道,各取所需。只是我不明白……”
她眉眼一转:“你和鹿悠都要结婚了,还在害怕什么?”
“砰!”
谢隐将酒杯狠狠砸在桌面上,神情阴鸷:“只要沈司聿还是独身一人,她肯定会思念,我的未婚妻心里想着别的男人,这不是奇耻大辱?!”
他看向姜凝:“更何况,你难道就不想给孩子找一个父亲?你那么喜欢沈司聿,肯定很想跟他在一起吧。”
姜凝脸上的笑意敛了一些:“他可是我师兄,就算我想跟他在一起,就必须答应和你合作?”
谢隐冷冷地勾起嘴角:“前辈,有的时候,舆论能摧毁一个人,也能成全一个人,你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