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挪动位置,弈州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时越仪也只希望电梯运行的速度能够快点再快点,她眼不见为净。
为了缓解这份难堪,时越仪掏出了手机,随意地刷着微博,正好弹出一个推荐,她顺手点了进去,视频内容是沙雕网友做的徐睿的一个沙雕花絮合集,其中很多物料都来自于现在正在拍摄的《太后》,还有的是他之前接受采访时金句频出的一些梗,效果奇佳。脸原本只是打算转移注意力的时越仪看着看着都看进去了,还浑然忘我地笑出了声。
一直冷脸不动声色地盯着时越仪的弈州听到她清脆的笑声,盯着她脸上轻松的真诚的笑容,完全不似刚才面对自己时的一言难尽,也不同于这段时日以来对自己展现的或疏离或假意魅惑的职业微笑。弈州有点恍惚,真是久违的笑颜啊,这一刻,他仿佛又瞧见了多年前那个抱着自己撒娇的小女孩。
弈州唇角勾出了名为怀念的弧度,但是下一秒,视线转至手机屏幕上,借着身高的优势与绝佳的视力,明晃晃映入他眼帘的是徐睿那张帅气英俊的脸,不是电梯里的真人,而是视频里的主角。
弈州的心情瞬间又跌宕到了谷底,嘴角的笑就这么僵硬在脸上,犹如打了瘦脸针尚未恢复好一样,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美感。
弈州心情郁结地想,难道她就那么喜欢徐睿,身边站着一个说说笑笑不够,看视频也要看他的?连看见他的视频都如此开心,而面对自己,却只有伪装和压抑吗?那先前偶尔的示好算怎么回事,觉得逗他很好玩吗?
她不知道,之前那些站她和徐睿CP的微博,看得他多膈应,而昨晚她发了微博之后给自己发来的微信:“假的,傻子。”他看到的时候又有多开心,原以为她是说她与徐睿的事情是假的,可他不过是离开一天,她怎么又跟徐睿走得那么近了呢?
时越仪刷微博刷得投入,居然忘记了旁边还有弈州这尊大佛,一尊经年被自己放在心上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大佛,更没注意到徐睿是何时到了他所在的楼层,只沉*浸在沙雕视频里看得乐呵。
直到电梯又往上升了一层,再度响起“叮”的一声,站在她侧后方的弈州冷冷地提醒道:“已经到了,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时越仪方才醒过神来,忙收起耳机线和手机,将它们揣回兜里,低声说了句谢谢,便逃也似地往外走去,三两下就远离了一大截。
这厢,弈州扭头冲右手边的人说道:“你先上去,等会儿再找你说点事儿。”旋即也出了电梯,大步跟上前面时越仪的步伐,在她开了门将要进去之际,迅捷地拽住了时越仪的胳膊,将人按在了门边的墙壁上,打算拉住她好好聊一聊。
时越仪被吓了一跳,本能地保护自己用手去推他,看清来人的脸,她愣了一秒,搁在他胸膛的手立即收回一点点,在自己身前行程一个保护的姿态,由于俩人间的身高差,加上他此时此刻萦绕在周身的低气压,给她一种压迫的感觉,她不安地望着弈州:“你发什么疯?”
她这副视他如洪水猛兽的姿态深深地刺伤了他,再想起刚才在电梯口撞见的与徐睿言笑晏晏的她,同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于是他所剩无几的理智当即被怒火与妒忌给冲得一干二净。
弈州果决而凶狠地低头,毫无征兆地印上她的唇,因为刚从寒冷的室外回来,两个人的唇部都凉凉的,但这并不妨碍一位勇士对领地的征伐,武器就是这一记用力的深吻。
脑子短路的时越仪在嘴唇被亲得发麻的时候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身处何处,是在随时都可能被偷拍的酒店。于是视情感绯闻如猛虎的时越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摸到门把手往下一压打开了酒店的房门,直接将人拉了进去。
被时越仪情急之下拉进来的弈州满意地笑了,时越仪总算脑子清醒地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蠢事。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不是都应该将人一把推开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一时冲动化身女战士将人带进来了?而这人,居然也顺势就跟进来了,现在还在自己面前笑得如此嚣张,是嘲笑她智商还是咋的?
时越仪简单快速地脑补了一下,接着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恨不能立马滚回自己床上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省得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眼前这块烫手山芋丢出去。这么想着,时越仪又将人往外推,哪知刚才轻而易举就被她拽进来的弈州,此时却稳如泰山般纹丝不动地站着,一只手攥住了自己的腕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摁在了他怀里,还空出另一只手将门给关上了。
她只听见砰的一声,下意识地就循着声源望过去,却没能扭动脖子,因为他刚关掉门的那只手,居然不知何时已经转移了阵地,勾住了她的脖子,而他的脸,也靠得越来越近。
第18章 .一语双关烤*地瓜喜欢,我最喜欢了,怎……
毕业这些年,时越仪没少拍感情戏,就在几分钟前还刚被眼前这人偷袭过,所以当弈州清俊的脸渐渐靠近的过程中,其实她太清楚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要躲开,可大概是此时此刻她看到温柔果敢同时出现在他脸上,那不仅是她最熟悉的样子,这种感觉更是她素来最喜欢的,因此,他击中她心湖的一池涟漪也不过就是刹那的功夫。
于是时越仪直接呆滞在原地,智商不低的大脑暂停了思考,任由他如何作为,换来的是他印在她唇边清浅的试探性的轻吻,而后在她没有反抗的情况下,逐渐加重了落在二人唇齿间的力道,温柔地贴合辗转其上,双手也没松开对她的禁锢,反而像是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从此融为一体。
不知是不是时越仪的错觉,从这个久违的气息绵长的亲吻里,她仿佛嗅到了它夹杂着一股清甜桂花香,令人忍不住迷醉其中,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记忆恍若瞬间回到与他初识的那个丹桂飘香的金秋,当时的他们,无论是稚气未褪的面貌还是心性,都正值少年。带着这种迷惑,她也缓缓投入到这段亲密接触中,差点不知今夕何夕。
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这时候,就在他们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门铃声,由于靠得近,直接在他们的耳膜边炸开,唤醒人的效果立竿见影,时越仪即刻回神,飞到几年前的思绪当然尽数回笼。她暗骂自己竟然如此不争气,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吻而已,居然还勾起了她的回忆。
唾弃完自己,终于想起刚才收工后被自己派去采买烤地瓜的助理小悠,慌乱之下,时越仪突然跟大力水手附身似的,猛地推开了弈州。
如果她拿的是狗血的偶像剧剧本,那他是合该被她甩一巴掌的,但现实是,她没有剧本,他也不是那种长相抱歉的浪荡子,别的暂且不提,单是看着他这张光被他当摆设的脸,她就没能下得了决心去下那个狠手,便只是将他又往里推了推,朝门脚边又塞了塞。
门外的人见一直没人来开门,再次按响了门铃,同时问道:“越仪姐,我进来了哦?”正是小悠的嗓音。
话音刚落,门锁处就起了刷卡的声音,眼见推开的门缝大有越变越大的趋势,时越仪当即站在门把手这边,主动给对方开了门,不过也只是开了一个约莫二十五度的弧度,来不及整理仪容,心虚地探出半个身子,隐在屋里的另外半边身子则抵在门的内测,成功地阻止了助理开门进来的动作。
不期然见到还带着妆但是发型略显凌乱的时越仪,小悠纳闷地问道:“不是让你先回来洗漱吗,怎么还没卸妆。”
“哦,因为我们回来的时候,徐睿的车技不太好,车子熄了几次火,*所以就耽搁了一下下,还没来得及洗漱。”时越仪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而明明车开得很顺却无端被人扣了顶“车技不好”的帽子的徐睿,即便是住在下一个楼层,兴许也感受到了这份污蔑,因而打了个十分没有形象的喷嚏,然后就被同样刚回酒店的助理催去吃了几粒感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