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韩淮不会不管齐屿。
“所以说怎么都不要招惹女人生气,这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韩淮在电话那边念叨说。
周茵忍不住纠正他:“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人招惹我。”
“得,按理说你们两个已经离婚了,什么破事都和我没有关系了。但我这个人就是纯纯藏不住秘密的人。”韩淮轻拍了自己左脸颊一下,说道。“算我多管闲事了,想必你也知道今天齐蒋两家订婚宴的事情……”
周茵不想答话,但想了下还是应道:“听说了一些。”
“这订婚宴本来就是想准备给你看的,目的达到了。”韩淮低沉地笑了声。
周茵不解,沉默不言,等韩淮继续说。
“订婚宴是假的,就是单纯为了让你放心地回兰城。”
“齐屿他他不了解自己的脾性,但是很懂得你的。为了令你安心回兰城陪在父母身边,不要担心他打扰你的生活。周茵,你就那么讨厌他?”
周茵轻轻开口:“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既然离婚了,就都过去了。”
当初她最在乎的门锁密码,昨天才明白过来,原来只是个乌龙,是她的猜忌被郑露利用了,如果真要说当初仓皇离婚是谁的错,如今看来,好像更多的错处是她的。
她后悔吗?好像是有一些。齐屿也有不妥之处,可终究是她误会错怪了他。
周茵想,他是欠齐屿一个道歉。
只是,既然双方都开始了崭新的生活,那么就顺其自然,别去回头,让生活的波涛起伏着,向前奔去吧。
“既然你不讨厌他,念在过往的情分上,过来看看他,或者劝一劝他。”韩淮语气中难掩对挚友的心疼,“我不是道德绑架你,我只是知道他谁的话都不听,只听你的话。当然,我也承认,身为他的朋友,我私心是希望他也能像你一样别再麻木地眷恋过去,至少稍微朝前看一点。”
周茵觉得心尖上一阵锥痛,樱唇动了动,终究还是心软地问出口:“……他这一年过得很差吗?”
“特别差。”韩淮总结道。“他这一年生活里只有工作、烟酒以及对自己的悔恨。”
周茵刹那间觉得自己沉静了一年,没有起过波澜的心脏,带着钻心的疼痛在跳动。
“……他在哪里,你发个地址给我吧。”感性先于理性,替周茵做了决定。
“在兰湾1号,用不用我去接你过来?”
“不用,我这就过去。”
“好。”
周茵将一年前的误会,以及韩淮的电话,告诉陈舒。
陈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才说道:“去看看他吧。”
“阿舒,你陪我过去吧。”周茵思想了下,说道。“我的立场有些尴尬,单独去见齐屿,让蒋家知道了,总归是不好。”
陈舒心里也不放心周茵以现在的状态开车到兰湾,答应说好,开车载周茵去兰湾。
到了三十层,周茵走到3001的房间门前。
她抬起右手,原本是打算敲门按门铃的,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将手指放在了门锁的指纹解锁上。
“吧嗒——”一声,门锁打开。
周茵回过神后,想要重新关上大门,可是为时已晚。
在屋里面的韩淮已经朝门口这边,迈步走过来,将房门拉开。
“来了,进来谈吧。”韩淮对周茵说道,“他就在客厅。”
周茵微微颔首,抬步朝屋里面走。
这房子的构造,她再熟悉不过,绕过走廊一角,就看见倚靠在沙发里的齐屿。
平时干净利落的短发,不见了模样。那双慵懒风流的桃花眼中,哪里还有散漫随心的笑意,满目只存朦胧醉意。新长出来的胡茬,昭示着他的颓唐。
更不用说沙发案几和地上杂乱无章的空酒瓶,沙发案几上的玻璃杯中还残存着残汁酒液,旁边的烟盒里空空荡荡,空气中酒气未散还裹挟着浓浓的香烟气味。
许是听见了声响,齐屿抬眸望向走廊这边,看见周茵的身影后,明显身躯一怔,眼眸中的醉意也消解了几分,澄亮了不少。
“……你怎么来了?”齐屿拧灭香烟,隔着寥寥的烟雾,问道。
周茵没有说话,他这是什么鬼样子。
潦倒落寞又孤凄,不知道的还以为齐氏破产了。
“……那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周茵面色寡淡,淡然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乒乒乓乓一阵响动,随后手腕被人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