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凝看了一眼棋盘,除了认识楚汉分界线,什么也看不懂,她站了一会,仍不见爷爷落棋,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她干脆在亭子边上坐了下来,不一会便听见一阵欢呼声,有老人赞许道:“哎,这步走得好,挡住了他马。”
江诗凝赶紧站起来,走到旁边喊了一声“爷爷”。
爷爷闻声抬起来,看见江诗凝脸上立马堆满笑容答应道:“哎,凝凝来了。”
江诗凝说:“爷爷,我是来给你送水的。”
说完就把水杯递过去,爷爷接过水杯:“好,好,我正好渴了。”他喝了一口水对众人介绍说:“这是我大孙女,凝凝,在北京工作。”
有个老人说:“哎呦,都工作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上次见她时感觉还是个孩子。”
江诗凝认识的李爷爷笑着说:“可不是嘛,孩子们长大了,我们都老了。”
江诗凝面对着众多老人笑了一圈,除了这个李爷爷有印象,其他的都不认识。江诗凝对爷爷说:“爷爷,你们继续玩,我先回去了啊。”
“你等会……”爷爷摆着手,话没说完,江诗凝就看见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朝人堆里叫了一声“爷爷”。
江诗凝只觉得他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疑惑时听一个老人说:“哎,来了。”
年轻男子说:“爷爷,我给你送水杯的。”
江诗凝囧了,这词有点耳熟啊。
老人也是满脸笑容的接过水杯,对众人介绍说道:“这是我大孙子陈初,前不久才回郑州,开了个小公司,之前在上海工作。”
老人们又是一顿感慨。
江诗凝听到陈初时就想找地缝钻进去,她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就是不知道陈初有没有搞清此时的状况。
陈爷爷喝了一口水,看看江诗凝,问陈初:“这是你江爷爷的孙女凝凝,你认识吗?高中时你们还一个学校呢。”
江诗凝和陈初对视一眼,陈初说:“看着面熟,以前应该见过。”
江诗凝笑着点点头,起止是见过啊,她当时还给他写过好多情书,对了,情书上没有她的署名啊?没有吧?但愿他不知道情书的事。
当年的陈初在学校可是校草级别的存在,不仅学习好,长得帅,篮球还打的棒,是很多女生暗恋的对象。就连江诗凝给他写过情书,当然,是安慰的情书。
当时有传言陈初失恋了,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蹶不振,也不去操场上打篮球了。江诗凝的闺蜜张宛兼同桌是陈初的真实热爱者,为了帮失恋的陈初重新振作,张宛恳请她的几个小姐妹每个人给陈初写一封情书向他表白鼓励他支持他。
江诗凝原本拒绝的很干脆,给男生写情书?开玩笑吗,她江诗凝只会收情书好吗?但后来没经住张宛的软硬兼施的折磨,也为了枯燥繁忙的高中生涯中寻求点刺激,最重要的是一封情书可以换两个阿尔卑斯棒棒糖……没有经受住诱惑的江诗凝写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
写情书之前江诗凝对陈初没有具体的印象,只是一个张宛不离口念叨着的一个名字,也曾见过那么几面,但只记住了张宛紧张又激动的掐在她胳膊上的疼痛,其他的就没什么了。所以江诗凝情书里对陈初的情真意切的热爱,全是她自己的想象来写的。
几个小姐妹的情书是通过张宛的一个朋友的朋友,和陈初同班的一个女生传递的。江诗凝并没有期待什么回复,当然也真的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写过情书的几天后,张宛神神秘秘的对江诗凝说她看到陈初在操场上打篮球了,可能是情书起作用了,让江诗凝再写一封。江诗凝想了想说好,就当写作文了,然后用了一个晚自习的时间写了五封情书,让张宛挑一封感觉写的好的送过去。张宛看后说每一封都好,干脆都送给陈初好了。江诗凝说,那找几个人誊抄一下,别让人看出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在中学时代江诗凝已经具备双鱼座的敏感多情了,对她来说来说,写情书不算难事,难的是青春期压抑的情感怎样发泄。她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肩负着父母亲和老师们的厚望,不能放纵自己。
后来,张宛又找江诗凝写过几次情书,一次写三四封,四五封的都有,在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情书事件告一段后,江诗凝不再关心陈初,只是偶尔路过操场,看到陈初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时候,江诗凝会想象一下陈初读着这些感情真挚又热烈的情书会是怎样的心情?他能读懂书信里的真实情感吗?。
时光匆匆流逝,十来年过去了,今日突然见到陈初,江诗凝竟然感觉很温暖,很亲切,很感动。还有张宛,高中毕业后,张宛曾四处打听陈初的消息,知道他去上海上学,大二的一个周末张宛拉着江诗凝去他的学校找他,打算表白,到陈初的学校后发现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心灰意冷的张宛从此再没有提过陈初。
但是江诗凝知道,张宛一直没有忘记陈初。
如果张宛知道她中学时代真心爱慕过的男孩被安排和江诗凝相亲,她会是什么表情,江诗凝迫不及待的想告诉张宛这件事。
李爷爷说:“让你们年轻人在这看棋也比一定看得懂,你们俩随便去逛逛吧,来来我们继续下棋,老江,该谁了?”
都是串通好的!
爷爷对江诗凝说:“去吧。”
江诗凝和陈初都没有挣扎,乖巧的走了。俩人离开老人们的视野,江诗凝先开口讲话:“你叫陈初是吗?我好像有点印象,你高中在哪班啊?”
陈初说:“理科四班。”
江诗凝点点头说:“怪不得眼熟,在我们班对面,我是文科二班。”
陈初“恩”了一声,便无话可说。
江诗凝说:“那个,可能你和我一样都是被家人诓过来的,你要是觉得不自咱们就撤吧。”
陈初看了一眼江诗凝说:“我没有觉得不自在,你觉得不自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