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客们拿着香火虔诚的走进吉祥寺,吉祥寺旁边停着不少摆渡车,还有坐在台阶上休息的徒步者,朝拜者,五台山是藏传佛教圣地,寺庙的都修建的规模宏大,气势磅礴,颜色鲜亮,吉祥寺很好的秉承了这一特点,单单寺前的牌楼都看起来精美绝伦,异常华丽。寺前的清凉桥下溪水潺潺,墨绿的树影投入水中把水也衬得轻快活泼,生机勃勃。
他们只在吉祥寺稍作停顿就出发了,剩下六公里,一路都是上坡,累得人疲惫不堪。但好在西台的牌楼终究是到眼前了,排楼上“西台法雷寺”几个大字无疑是最有用的鼓励,从这里到西台台顶只需要半个小时的爬升就能到了。
在西台牌楼处就明显感觉到人多了许多,从中台来的,到中台去的,徒步者,朝台者,僧人尼姑,形形色色的人往来其中,络绎不绝,牌楼下还有几个卖茶水饮料煮玉米的小摊。
这一天格外漫长,他们耗尽半身体力登山西台挂月峰时,上午在南台的停留,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高山草甸的天气向来是变幻无常的,往往一朵厚云就能带来一阵降雨,他们在吉祥寺时就能听到一阵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滚过,可头顶艳阳高照,实在是不知道哪里在下雨。在西台顶时雷声响的更是频繁,这里视野开阔,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出云在哪片天空的下面。
挂月峰上狂风大作,距挂月峰很远的地方黑压压的积着一圈黑云,电闪雷鸣,一根根黑色的雨柱歪歪斜斜的肆意的向山下倾倒,令人不安又确幸的是挂月峰上空却始终是一方晴朗。一个俗家人拨着手里佛珠念叨:“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挂月峰上是法雷寺,寺前是停车场,上面听着几辆摆渡车,几只牛在门前从容不迫的转悠,时而吃几口草,时而看几眼人。院门左前方立着一个大柱子,上面刻着挂月峰三个大字,柱子后面是一大片玛尼堆,尼玛堆后面是一个大斜坡直直向下,半山腰有一大臭杉树林。
走进法雷寺,首先看到一群古老的庙宇,然后是一座新建的金碧辉煌的大殿,一眼望去,来来回回穿梭在各个庙宇间朝拜的一半是出家人一半是俗世人。
头顶轰隆隆的雷声一直没停,一道道闪电劈在很远处,震得江诗凝心里一颤一颤的。挂月峰上下西台只有一条灌木丛生的小路,路上布满大小不一的石头,小路只够过一人,迎面遇上人都要停下来偏身错路,只有一些稍微好走的地方才会有一小段的岔路。
从西台到中台的路没有很多上升,是一条平缓的草甸路。两边的风景极美,一边是高山草甸,一边是林海深渊。这条路上狐狸很多,尤其是冬天,大雪封山,寻食不易,很多狐狸都会去中台找吃的,去年冬天江诗凝便在中台见到一只白色的狐狸一只黑色狐狸,江诗凝还拿出饼干面包喂了他们。总之这是一条走起来不累又充满魅力和幻想的一条路。
他们越靠近中台感觉雷声越大,而且从中台过来的人都穿着雨衣或冲锋衣,鞋子也是湿的,江诗凝忍不住问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中台下雨了吗?”
“是的,刚下过一阵大雨”那人抬头看看天说,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接着是一声巨大的雷声,那人问江诗凝:“你们怎么还穿着皮肤衣?西台没下雨吗?”
江诗凝说:“还没有下”
周小木趁机又问那人:“离中台还远吗?”
那人说:“不远了,一会就到,加油!”
雷电越来越密集,为了安全起见,石墨让大家把手机,手台,手电等一切能可能通电的产品全部关机,这些电子产品一不小心就可能引来雷电。有些胆子小的路人,连登山杖都扔掉了。
江诗凝他们担心遇到大雨,只匆匆忙忙赶路,希望尽快到达中台,
再没人说累。江诗凝前边不远处走着一个僧人,他手里只有一串佛珠,身上无一件行李,他信步走着,丝毫不在乎匆忙的行人和突变的天气,大风吹动他的僧袍使他看起来像个仙人般超凡脱俗。
江诗凝很快超到他前面去,她很担心外一下雨了他能怎么办。不想下雨还好,一想到下雨老天爷好像有心灵感应般,突然狂风大作,一条硕大的闪电在他们面前劈下来,江诗凝清晰的感觉到闪电击中的她的一根头发,她吓得抱头蹲了下来,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尖叫连连,惊魂未定时,一声巨雷声在头顶“轰”的一声巨响,天空像被炸开了一样,豆子大的冰雹在雷声消散时密密麻麻的砸了下来,随后大雨倾盆而下。石墨大喊一声让他们赶快拿出来雨衣穿上。江诗凝手忙脚乱的打开包,雨衣在包的最下面,冲锋衣在最上面,她想也没想就把冲锋衣套上了,可就算速度再快,里面的衣服还是瞬间被淋透了。
背包是防水的,不用去管它,怕的是这一道道闪电会不会劈到自己身上,江诗凝慌乱的想了一下,自己平时应该没有做过能被雷劈的大坏事。
闪电一道一道的劈在空中,轰隆隆的雷声连绵不绝,大雨连成一条线从天上降落,冰雹噼里啪啦的砸着,只是一瞬间的事,天地间风云突变。冰雹砸的脸上,手上,砸得生疼。石墨大声喊着赶紧去往上走,去演教寺里避雨。
衣服都被打湿了,又给身体增加了重负,想走快更困难了。
白旧他们显然被吓到了,还在手忙脚乱的穿雨衣,扣扣子,显得很无助。大圣给江诗凝带上她冲锋衣上的帽子,帽檐上流下的雨水遮住视线,带帽子干嘛,早就淋透了,鞋子也是湿透了的,沾满泥土,走起路来又沉又笨。
石墨的焦急的声音显得慌张又无助,江诗凝很想跟他说没事的,别害怕,马上就到演教寺了。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白旧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泥水溅了他一脸,石墨和痴迷他们手忙脚乱的把他扶起来,石墨着急问有没有摔倒哪里,白旧摇摇头说没有,江诗凝看到满身泥水,被雨浇透的白旧心里叹到:上午还是一个清爽干净的大男孩,现在却如此狼狈,真是可惜了!
白旧有些尴尬的看看江诗凝,江诗凝则一脸关切的问他:“还能走路吗?”
白旧忙说“能,没事,没摔着。”
他们不管不顾,只闷着头往前走,江诗凝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寻找那个僧人,但是雨太大,迷了眼睛,一时竟不能看见他的身影,江诗凝都自顾不暇了,便不在想他,只顾奋力的向前走向上走。中台就在眼前,已经看到上面的白塔了。冰雹的气势渐渐弱下去,江诗凝的手都敢伸出来整理一下跑偏的背包带了,只是雨还是那么大,闪电和雷声也不甘示弱,一声接着一声,一声响过一声。
又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过,他们已经能看见台顶演教寺的庙宇了,到了寺里就可以坐在屋檐下看雨水打在地上打起雨泡玩。可雨在这时却小了很多,又向上走了一段路,冰雹过去了,雨也停了,蓝天现象出来,朵朵白云惬意的停在半空,演教寺门前的众多佛像在温柔的夕阳中望着他们悲悯的笑。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懂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是幻,前后所有的遭遇不到二十分钟。
若不是见大家头发凌乱,衣衫湿透,脚下还有哗啦啦的细流,江诗凝真以为一切只是幻觉。再看看白旧一身湿泥,江诗凝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何苦来此一遭。
雨停了,衣服湿透了,中台翠岩峰也到了。进到寺院里才发现在这里躲雨的人还真少,大家默默无语的看着浑身滴水的几个人。还是石墨脸皮厚啊,竟然还主动跟别人搭讪:“雨停了哈,你们可以出发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