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索然无味的升起,不到一刻钟就半山高了,温度也跟着升上去,一上到北台江诗凝就脱掉冲锋衣,换上轻薄的皮肤衣了。
叶斗峰上是灵应寺,建于隋朝年间,古寺不大,现在看到的崭新的大殿都是最近这些年才建的,到叶斗峰首先看到的龙王殿,龙王殿左侧才是灵应寺。江诗凝他们到寺里时师傅们正打扫卫生,见来了人便引着他们礼佛。
从灵应寺出来,江诗凝站在峰顶看台下的怀台镇,想着这座被五台山环抱的城镇,整日香火了然,千千万万信徒不远万里来寻佛,它到底是属于佛还是属于人呢?
从北台到东台的路几乎都是下坡路,他们走的很轻松,一路上除了阿板和几个队员从他们身边经过,再没有见旁人,直到过了华北屋脊的牌楼才遇上一个从东台过来的僧人,那僧人穿一身僧袍,戴一顶蓑帽,手里转着一串佛珠,挎着一个布包,见到江诗凝他们便停下来打招呼。
气势恢宏的华北屋脊的白色牌楼在阳光下灼灼生辉,牌楼两面各刻着四个大字,从东台方向边看是“华北屋脊”四个大字,从北台的方向的看是“大千世界”是个大字。
他们在华北屋脊处停下来休息,放眼望去,与东台的笠子塔遥遥相见,中台的大白塔亦是清晰可见,北台的隐峰塔隐与山后,远处青山隐隐,近处绿草如茵,花团锦簇,牛马成群,悠然自得。白云朵朵荡在半空,时而化作一只飞鸟,一条鲸鱼,又或是一个甜筒。
视野开阔,心胸自然宽广,江诗凝深吸一口气,放空自己,不论生活中有多少无奈和坎坷,这一刻都要放下,它们不会追来至此。
白旧和他的朋友在远处拍照,江诗凝拿出手机看看,仍然是没有信号,大圣贱兮兮的贴过来,举着手机要跟江诗凝拍合照,江诗凝对镜头比了个耶的手势,拍完江诗凝凑上去看,不满的说:“好难看,我的脸比你的还大,删了重拍。”
大圣说:“好,删了,再来一张。恩,这张可以吧,我用这张发朋友圈了。”
江诗凝听他说要发朋友圈,忙说:“等会,我再一眼照片,不行不行,头发这里乱了,再来一张。”
大圣说:“我看着挺好的啊。”
江诗凝说:“不行,再拍张一张。”
大圣无语,只好随着她又拍了一张,江诗凝仔细看了一遍照片,还是觉得一般般,大圣说:“好了,就这张了,多好看!”
江诗凝问他:“大圣,你手机里有修图软件吗?”
大圣说:“没有啊,我用它干嘛。”
江诗凝说:“那你不要发我了,等我有信号了修一张照片发给你,你再发朋友圈。”
大圣说:“那不行,我就要现在发。”
江诗凝说:“那你不要胡说八道。”
大圣不满的说:“我什么时候胡说八道了,呵呵呵,好了,发出去了。”
江诗凝忙凑过去问:“我看看,你发的什么?”
大圣把手机给江诗凝看:“你看,我发的‘今天也很美!’,下面是我们两的自拍合照。”
江诗凝看完“噗嗤”一下笑了,认命般说:“我的桃花啊,刚接了个花骨朵,那经得住你们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摧残,哎。”
在往前下一段路,又遇见两个徒步者,走近后彼此互相问好,客套的寒暄了几句就各自走开了。
越往前走人就越多了,这些都是从东台过来的人,而昨晚在澡浴池借宿的行人,这时候差不多都出发了去北台或者西台了。再过一段时间,几个台之间的行人会在不断的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与不同的人相遇,这也许就是佛家所说的缘分。相遇即是缘分,不管你是否与相遇的人停下来打声招呼还是与他们擦肩而过,都是一种缘分,一种修行。
上午十点的时候江诗凝他们到了东台下的鸿门岩,台下停着很多摆渡车和私家车,也有很多小商贩在卖东西,让江诗凝奇怪的是,同样是五台之一,南台卖的大都是与佛有关的商品,而东台卖的则是水,登山杖,防晒用品,甚至还有一个人在卖小松鼠!可怜的小松鼠们在笼子里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它们本该属于森林和草原,一着不慎被捉住挤在这个狭隘的笼子,多可悲。
江诗凝觉得自己也很可悲,为它们什么都做不了,空有一颗无奈的心。
半个小时后,江诗凝他们登山了东台望海峰,望海峰望的是云海,在雨汽充沛的早上,这里云雾翻滚如波涛,日出像在海平面上冉冉升起。
江诗凝他们到东台时已经接近中午,云海和日出都无缘相见。
台顶是望海寺,建于隋朝年间,但现在看到的都是庙宇基本上都是新建的,大殿建在高高的台阶之上,气势恢宏。此时的东台顶人非常多,江诗凝他们又赶时间,于是在东台匆匆浏览一番便下去了。他们要在十二点之前赶到怀台镇上与大家集合。阿板他们在下撤口等着江诗凝几人,算算时间和距离,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要是以前还能租车下去,但现在东台这边正在修路,只能找小路徒步下去。
下撤的路线非常漂亮,穿越遮天蔽日的树林,走在开满繁花的小道上,牛和马悠闲的在山坡上啃食青草,天空中飘着大朵大朵的白云,清风徐徐,向下的路本也不费多大体力,他们走得异常轻快,一路上说说笑笑,扯点以前的故事,说说徒步中发生的有趣的事遇到的有趣的人。
几年前,江诗凝还是户外小白的时候总是默默听着老驴们讲他们的户外故事,默默的敬佩他们,而如今,江诗凝也可以在小白面前讲讲自己的故事了。
怀台镇上寺庙到处可见,人更是各色各样的都有,僧人,尼姑,徒步者,朝拜者处处可见,江诗凝来时坐的大巴车在沙河镇等着,他们还需要从怀台镇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才能到沙河镇。
在怀台镇,吃一碗刀削面是必不可少的,经过两天疲惫的徒步后,吃上一碗热乎香辣的刀削面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一件事啊。
车窗外的景色一一掠过,江诗凝不知道这是不是来时的那条路,那个下雨的午夜外面什么也看不到。白旧上车一会就睡着了,看样子是累坏了。
江诗凝想着这两天的经历,恍如隔世,森林,迷路,草甸,暴雨,云海,所有的经历都变得不真切了,就像江诗凝给自己造的一个梦。在摇摇晃晃的车厢中,江诗凝沉沉睡去,现实中有诸多不满和遗憾,梦中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