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蟹递给淋雨一小碗白酒,淋雨见河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饮酒,当即佩服的不行,他接过酒说:“领队,你太浪漫了吧。”
江诗凝听到河蟹说喝酒,说道:“领队,喝完酒是不是要讲一个故事啊。”
河蟹说:“你又没有喝酒,听什么故事。”
江诗凝说:“那不是有人喝了。”
河蟹说:“喝酒的人又不是你。”
江诗凝说:“那我们三个把耳朵堵上,你只讲给淋雨听行吧。”
河蟹说:“行,我喝完这口就开始讲了,你们把耳朵堵上没有?”
河蟹另一边的帐篷里的一个人说:“都堵上了,你快点吧。”
河蟹一听“呦”了一声说:“还有人在听啊,那我开始了。”
河蟹喝了一口酒,开口讲:既然是雨夜,那就讲个跟雨有关的一次重装露营吧。
几年前,东灵山还没有被封的时候,每年从五月底就开始有人去重装露营,一直持续到十月初还有进山。东灵山非常漂亮,特别清秀。五月底,野韭菜长满山坡,驴友们带着装备,拿着面粉调料,背着锅碗瓢盆和气罐,在山上美美的吃一顿野韭菜饺子。七八月份时,东灵山上五颜六色的野花漫山遍野的开放,美不胜收,人只要来过一次就会来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到了十月,白桦林叶子变黄时,那又是另一番天地。
那一年六月份,据新闻报道,北京西北方向能看到一场壮观流星雨,而灵山是北京的最高峰,河蟹以观看流星雨为由,组织发起一个重装露营活动。贴子一经发出,立即吸引很多人报名,其中还有一部分非驴友。
重装露营及考验人的耐力和体力,非驴友们第一次参加户外活动就是如此大的强度。刚开始爬升不久就有人下撤了,河蟹也料到会有一些人坚持不住,所以让司机师傅在下车的地方等待两个小时,已接收下撤的人员。剩下没有下撤的人中也是状况不断,有人中暑,有人低血糖,有人累到寸步难行,河蟹和另一个领队忙前跑后累到接近虚脱。
他们千辛万苦来到预定的营地时,那里已经扎了许多顶帐篷,河蟹让大家找一块平坦的地方集中扎营,大部分人也都扎在一起了。但队上有几个“特立独行”的年轻人,他们第一次跟户外团野营,自负胆大,无所畏惧嫌营地人太多,不顾河蟹阻拦把帐篷扎在了离营地较远的山坡上扎营。当时天气很好,云朵很淡,也无大,风,河蟹想着不会极端天气出现,便由着他们去了。
傍晚时分,刮起大风,云层开始堆积,使落日非常壮观漂亮。河蟹来到那几个年轻的帐篷旁,劝他们把帐篷挪下来,他们不听,反而觉得河蟹作为一个“导游”管的太宽了。河蟹一听就来了气,他交代了一句把地钉固定好就离开了。
天一黑透,大雨就泼下来了。雨倾盆而下,伴随着电闪雷鸣,像把帐篷里的人□□裸的丢在深山之中。雨下了许久都不见减弱,河蟹担心山坡上的几个年轻人,不知道他们的帐篷能不能扛得住狂风暴雨。
河蟹隐约听到山坡上有什么声音,他拉开一点点缝隙,借住闪电带来的短暂明亮看那里的动静,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在不安中渐渐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从山坡上传来一串喊叫,他连忙坐起来拉开帐篷门,一道闪电适时劈了下来,河蟹看到一个物体从山坡上往下滑,他赶紧打开头灯照过去,只见一个帐篷正快速的的向山坡下滑去,更糟糕的是里面还有人!
河蟹吓了一身冷汗,来不及穿冲锋衣和雨衣就冒着雨钻出帐篷,大叫着向那个帐篷跑去。营地上的其他人被吵醒了,纷纷询问怎么回事,待看清情况后,有人也跟着跑了出去,营地上顿时乱做一团。万幸的是,那边不是悬崖而是一片白桦林,帐篷被白桦林边缘的几个树卡住就不动了。河蟹和其他人跑过去,紧张的打开帐篷查看里面的人的情况,那人定是吓懵了,他抱着头缩在一起,浑身发抖。河蟹急切的问他有没有受伤,他吓得哭都哭不出来,铁青着一张脸,颤抖着说没事。
河蟹以为是山体滑坡导致的帐篷下滑,几个人把他扶到河蟹的帐篷里,河蟹则去上坡上查看另外几个帐篷的情况,幸好都没事,他围着帐篷查看一周,并未见山体下滑的痕迹,才放下心来。那几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此刻也不倔强了,见到河蟹,纷纷说要挪到他那里去。河蟹斥责他们说这么大的雨帐篷根本无法移动。临走前,他又给几个帐篷检查了一下地钉是否稳固,确定好没事之后他才离开。
河蟹的睡袋给小伙用了,他去白桦林的那个帐篷里找出小伙的睡袋拿回帐篷自己用。河蟹全身湿透了,又冷又后怕,他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换一套干爽的,钻睡袋里捂着,好半天才暖了过来。
第二天天亮,雨停了,小伙恢复了精神气,河蟹才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帐篷滑下来了。
小伙说是因为雨太大了,草滑。
河蟹觉得没道理,别人的帐篷都没有滑下来,就问他是不是地钉没有固定好。
小伙迷茫的问,他没有订地钉,他看到了一小包钉子一下东西,但知道是装在哪的,就没有用。
河蟹一听气得不得了,因为这次有好些非驴友报名露营,他在车上说了两遍怎么扎帐篷,怎么固定帐篷,到营地又说了一遍,做晚睡觉前专门去他们那里交代一下固定好地钉,小伙全没听进去!
小伙说他在车上睡着了,没听到河蟹说的话,到营地后几个人只顾找他们自己想扎营的地方,也没有听到河蟹说的话,至于最后一次交代,河蟹知道他肯定不会在意。
河蟹被这个自以为是的小火气到无语,大早上的就让团队拔营下撤。
河蟹讲完这件事,喝了一口酒,仿佛仍然气愤不已,他说:“从这件事情上,我得到一个教训,我以后发帖子只发在公众号上,关注我那个公众号的人基本上都是驴友,都听话,懂事,好管理,都有户外经验,知道轻重。再也不敢随便招人了。”
唐果果听完也跟着生气起来,户外活动最怕遇见单独行动不合群的人了,出了意外就说成都迟了,她气愤的说:“把那小伙拉入黑名单,再也不带他了。”
河蟹说:“人家可能再也不出来了。”
江诗凝感慨道:“空青,幸好我们胆子小。”
河蟹说:“胆子小就对了,一切都以安全为主。你们看看,凡是出了事的人哪有胆子小的?都是对什么都不服气,胆子大得不得了,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人。不服气不行,对大自然要有敬畏之心。好了,不说了,酒喝完了,睡吧。”
三个女人一台戏真的不假,江诗凝,唐果果和小秋挤在一起嘀嘀咕咕好一会话才睡觉。
两个人的帐篷睡了三个人,自然是拥挤的很。江诗凝睡在中间,一个晚上都没有翻身,睡得浑身僵硬,劳累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