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凝又“嘘”了一声,抬脚就走,赵满心在后面又叫了她一声:“江鱼儿,注意安全!”。
江诗凝终究还是停了一下,她快速的跑到赵满心的身边,重重的亲了他一口,无奈的说道:“哎,男人,真是麻烦。”说完就冷酷的走了,留下摸着脸笑成一朵花的赵满心。
第六十三章
猫路悬挂在悬崖绝壁之间,曾是一条商道,也是当地居民的一条重要交通要道,当然这是说的古代。如今这里的公路早就四通八达,猫路也渐渐在隐退,重归于自然。
猫路不是猫走得路,而是因为山路的有些地方难度太大,坡度太陡需要猫着腰小心翼翼的爬升,所以才叫猫路。猫路是此处徒步的起点,一开始就有这么大的爬升的线路还是不多见的。
江诗凝每走多远就累得不行了,也不是因为阿板在最后收队,而是真的走不动。早上的山里冰凉,她穿了一件软壳冲锋衣,爬了没几下就热得换上单层冲锋衣了。换上薄衣服后就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汗水就像薄冰一样紧紧贴在皮肤上,再有小风那么一吹,整个人瞬间就凉透了。前半程她几乎是在凉与热,热与凉之间来回切换。
猫路最宽处不过0.6米,最窄处只有0.2米,最高的坡度超过70度,爬着爬着向后一看都会被吓出一身冷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翻过去。好几次遇到陡坡,江诗凝都是咬着牙,低着头只看地面,不让自己多想,手脚并用的爬上去的。她的腿发抖,手心里满是虚汗,几步一停几步一停的慢慢往上爬。
这是她第一次见前后队伍拉得很少的活动,前队的人也是走得小心翼翼,让江诗凝觉得她手脚并用的爬山也不是很丢人。
白旧爬在江诗凝后面,江诗凝很想回头看看他爬的怎么样,但几次回头都失败了,她实在是怕啊,猫路一边挨着山体,一边就是悬崖绝壁,想都不敢多想,动都不敢多动。只有到小路稍微宽些,悬崖这边有灌木遮挡的时候,江诗凝才敢直起身来,扶着树踢踢腿,扭扭腰,看看身后的白旧。
白旧抬头看看她气喘吁吁的说:“鱼儿姐姐,你要是累了,我们就歇一歇,后面还有几个人没跟上。”
江诗凝笑着说:“好,那就歇一歇。”她在山体这侧找了一个快平整的大石头坐下,手里还紧紧抓着一根小草,她不是害怕,她是超级害怕,手里的这根小草就是她的心理上的救命稻草。
白旧看着江诗凝说:“鱼儿姐姐,你怕吗?要不我走你前面吧,我拉着你。”
江诗凝否认道:“我才不怕呢。”
江诗凝稳稳的坐着欣赏四周的景色,猫路的起点在一个大峡谷里,峡谷窄而长,乱石堆积,杂草丛生。峡谷两边都是直刷刷切下去的山崖。越往上走越能看出山顶是一层一层的。江诗凝环顾四周,这里海拔还低,看不到漫山遍野层林尽染的壮阔景色,不过,即使到了山顶视野开阔,也不一定能看到什么色彩了。江诗凝早就发现猫路上树的叶子落完了。红叶铺径,好看是好看,却让人遗憾,若是早来一周就好了。
江诗凝感觉转了一个又一个弯,歇了又歇,离山顶还是遥遥无期。阿板在队伍的最后边,有个初入户外的女生参加这个活动,她胆子又小体力又不好,走几步就喘,遇到路窄坡陡的地方还惨兮兮让阿板护着她,江诗凝看的快要气死了。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通过装柔弱获得阿板的注意和帮助呢?
江诗凝不情愿的超过阿板,越气越来劲,越有劲走得越快,于是渐渐的来到了中队的位置……
河蟹在手台里说他带着前队已经走过猫路来到山顶了,山顶的风很大,从河蟹的对讲机里能听出来风带来的噪音。江诗凝跟白旧说:“没戏了,山顶可能更秃。”
白旧说:“别啊,我们都是被照片吸引来的,要是没有红叶岂不是白来了。”
江诗凝说:“那也没办法,来晚了,明年早点来好了。”
白旧还心存希望,他说:“说不定山上没下雨,叶子不会落那么快呢,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越往上走越好走,渐渐的从台阶路变成了普通的登山土路,这才是江诗凝熟悉的路。她把登山杖扎进土里,身体的一部分重量分给登山杖承担,这样的路走起来才安全。从土路到山顶就没有多远的距离,他们不多会就到了。
江诗凝站在山顶环顾四周,山上的树都秃,没秃的也是稀稀拉拉的挂着几片叶子,不成气候。白旧很失望,江诗凝倒是看得开,她在下面就猜到了。她试图找个话题转移白旧的情绪,她指着远处平坦的山顶说:“你看我们千辛万苦来到山顶,却像来到平原了一样,那边的田地像梯田,一层一层的多好看,那边还有个村庄,看到没有?好像世外桃源一样神奇。”
白旧说:“确实像。”他转身看看身后的山说:“后边看起来就是大山本山了。”
江诗凝说:“也许这座山后面就像平原一样了,有村庄,有田地,有公路。”
他们追着河蟹的脚步前进,已经离前队不远了,剩下的路没有爬升,全是这样的平坦小路,弯弯曲曲的引着他们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弯道。
十月底的西太行,远处如平原的地区成昏黄色,那是草木枯萎的颜色。
江诗凝和白旧走得很快,他们走了一会隐约听到前面有声音,想着应该就是河蟹前队那些队员了。他们转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一个足球大小的平台,平台上有好些人,有河蟹还有一部分别的团队的人。有人拿着相机在拍照,有人坐着休息,还有人在上面吃东西。
河蟹见到江诗凝忙把她叫过去,指着一个看不出什么的地方对江诗凝说:“看到那个洞没有,那里就是天生桥,我们快到了。”
江诗凝睁大眼睛使劲的看,除了山什么也看出来。她意识里的天生桥是非常巨大,显眼且壮观。眼下河蟹指的到底是什么啊,完全看不到。她迷茫的看向白旧,白旧也是帅帅的脸上大大的疑惑,他俩同时跟河蟹说:“看不到!”
河蟹不信,他说:“怎么会看不到呢,那不是吗?”
江诗凝眼前还是混沌一片,旁边驴友见江诗凝仍是一脸迷惑,好心的说:“那不是吗?在那里?”
不是,啥也没看到。但她想既然别人能看到那肯定就在那里,她装模作样的兴奋的点点头说:“哎呀,看到了,看到了,在那里!”
那人颇有成就感的点点头说:“对,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