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这一辈子只能做个可怜的笑话吗?
“常总,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不然会冻坏的。”
常毅低笑一声,在韩雅听来有种肆意的疯狂,他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她,俊脸上的笑让人沉沦却又模糊,让人看不真切:“想当常太太吗?嗯?想的话明天去领证怎么样?”
她不稀罕,那他谁都可以,就这么堕落下去,反正也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
韩雅明白这只是他的气话,如果说以前她对常总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到现在却是彻底地打消了。
所有人都觉得常总是一个不会将目光放在别人身上的人,这种得老天厚爱的男人,生下来就是被女人追捧的,可是谁能想到他会这样的喜欢一个人,哪怕在所有人面前展露自己不愿意被别人看到的狼狈和窘迫,都只是为了让那个女人回心转意。
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她将常总身上表现出来的爱和恳求全都看在眼里,如果是她,她肯定心疼的要死,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信会接受,这个男人值得所有的女人宠,而辛钥那个女人居然就那么跟着别的男人离开了。
她是真的心疼。
女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爱一个明知道不爱自己的男人,她不会让自己掉进这个坑里,但这不能制止她心疼他。
这个世上没有谁是能克制住欲望的,她不能,但是为了看这个男人幸福,她会死死地压着自己的心,不越出一步,她会看着这个男人结婚生子直至终老。
所以她笑了笑:“常总,您喝多了,我已经给司机发过信息了,他马上就来。说句您觉得我多嘴的话,我觉得辛小姐并不是不爱您,她只是有顾忌。女人受过伤,在接触一段感情的时候会忍不住在意那些问题。宋先生能让辛小姐答应和他交往,靠的是什么呢?”
常毅的嘴角紧抿,在车过来之后就那么一圈一拐地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在车子快要到家的时候,他才开口:“回老宅。”
司机有些惊讶,还是转了方向往半山别墅开去。
常总自从身体抱恙,与老宅那边的先生和夫人就断了来往,好几次夫人已经哭着站在院子外面了,他却压根不放人进门,任凭谁来说情都不理会。
而他在事业上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长实集团年年利润可观,是实打实的不缺钱,但是外界并不这么想,所以在他提出一个个收购方案的时候,都以为这位爷受刺激了,这是自己要把自己玩死的节奏,直到那些难啃的骨头全都被他砸的稀碎,众人开始害怕起来,只怕自己辛苦了一辈子的心血被这位主给盯上。
有些被盯上的企业,比如说秦川制药的朱总,甚至跑到常家去诉苦,这让常父也是无奈叹气。
“前些年孟家老弟也来找我说这事,我也没帮上忙,现在他眼里压根没我和她妈,当年我就把权全放给了他,现在的集团事务我是半点插不上手。现在的年轻人血热,做事只求个痛快,他这个脾气乐意跟着他的人很多,我完全差遣不动,我就是和他们说什么,他们也未必会听我的。朱老兄啊,实在对不住了啊,没能帮上你的忙,还有我这个混账儿子这么闹。”
朱父只能气冲冲地来气冲冲地走。
殊不知这事传到常毅耳中,他只是咧嘴笑了笑,让手下的人加快收购进度,连喘气地余地都不给朱家留,以至于这一阵子宁城私下里都在传,常毅是不是想做个土霸王。
骆今照的日子比谁都要难过,活到现在她成了造成当下局面的罪魁祸首,丈夫埋怨,她自己也没理,可是又没有办法。她倒是想找辛钥好好的说说话,给道个歉,让她重新和常毅好,丈夫在听到之后直接骂她,说什么那孩子在他们手里受够了伤害,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合适的地方重新开始,她再去揭人伤疤也太缺德了。如果要是惹恼了人,被常毅知道了,估计他更不会回来。
所以骆今照现在待在家里日思夜想就是想不出来个办法,这阵子少了搭理,皮肤粗糙了也老了,连头发都白了,居然比大她好多岁的常父都多。
睡觉前还对着镜子叹息:“我是真的老了,这白头发多的,人这一辈子过得真快,不知道什么时候两眼一闭腿一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就是想常毅,你说他怎么就这么狠,是真的打算到我死都不认我这个妈了吗?我错了还不行吗?到底要我怎么样,我下跪给他磕头,喊他祖宗行吗?他出了那么大的事,我都快急死了,可是他连见都不见我,我带过去的补汤他都让人送出来,就是送进去也全给倒了。他是我身上的肉啊,我们娘俩活成今天这个样子,我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别抱怨了,这些都是因果报应。我早就和你说过常毅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很自主独立,我们是他的家长没错,但是我们左右不了他。他对辛钥的不同,从他拉着辛钥到大家伙面前逼着顾家人承认就开始了。你呢?把辛钥当成仇人,恨不得和你的好朋友把人家那孩子给逼死才甘心,现在就是你该还的债,懂了吗?”
骆今照被丈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小声地抽泣着。
当初她想着等常毅结婚,他们一家人住在这里,天天开开心心的,她最期待的人气还未曾拥有就消失个彻底。
而就在她绝望的时候,楼下传来响动,她想也没想直接跑下楼看到站在客厅里的儿子,连笑都不会了只会哭,她看着她最宝贝的儿子就那么瘸着腿朝她走过来,她当即崩溃,跌倒在地嚎啕大哭:“妈错了,老天爷这么收拾我,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妈早就同意你们在一起了,不会拦着了,只要你啃理妈妈,妈妈帮你把人追回来好不好?我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
常毅的眼睛通红,恨到紧咬着牙,声音脆弱又孤独:“为什么以前你就想不到呢?如果当初肯退一步,我和辛钥就不会是今天这个结局。回不来了,她恨我,我那么求她,连自尊都不要了,她还是跟着宋家的人走了。妈,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难受过,连呼吸都痛,恨不得……”
骆今照听懂了儿子未出口的意思,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爬起来紧紧地抱着儿子,拍着儿子紧绷地身体:“妈知道了,别怕,妈帮你,就是跪也得把人给你求回来。”
她以为自己的儿子无往不利,这天底吓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他的步伐,只是没想到原来儿子有如此柔弱的一颗心,她亲手将儿子推出去经受万千利剑,没错,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辛钥转头看着窗外。
哪怕下过雪,宁城的夜景依旧繁华,霓虹灯点亮了整座城市。
她和常毅在一起做过最浪漫的事情就是他大晚上带着她兜风,那个时候是凌晨三点,大半的人都陷入沉睡,而他们两个无比亢奋,夜风吹乱了她的长发。
那时他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柔情,空出手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她的无名指,她曾经感动的要死,她把那当成是他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誓言。只是随着欲望的放大,彼此之间矛盾增多,她渐渐忘记了这件事,而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心里一阵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