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钥这几年过得有多难他不是不知道,每次见她总是笑得像个开怀的孩子,他也就没放进心里,现在看她哭了,他才后知后觉的醒过来。
辛钥比别的女孩子脸皮薄,背后被人刁难的事不少,她也没什么能说话的人,指望顾家人给她出气是不可能,见了他又总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生怕被他讨厌……
看她闭上眼眼角的泪水依旧流不停,心里突然不是滋味。
辛钥却发现常毅吃这一套,心里大喜,踏踏实实地睡了个饱觉。
第二天醒过来已经到中午了,身边早没了人,她没有犹豫地起身去浴室洗澡穿好衣服下楼。
曾经她像个傻子一样把这里当成家,甚至还幻想着哪天要是真能住进来和他过日子,撕开那层薄纱看到的真相让她彻底的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她下楼原本是想直接回家,没想到阿姨居然在,看到她下来,笑着说:“先生说不让打扰你睡觉,我就没叫你,没想到你直接睡到了中午,只能两顿饭合在一起吃了。”
人家忙活了一顿她也不好意思说不吃,只得坐下来。也许是昨天没吃饱,闻到香味就勾起了满肚子的馋虫,这一顿饭硬是给吃撑了。
辛钥主动帮忙收拾厨房,阿姨拦不住只能由着她,在一边犹豫半天才笑着说:“辛小姐和那些小姐不一样。”
辛钥笑了笑:“也费不了多少工夫,随手的事情。”
她虽然很想找个人说心里话,却也不会和任何人交心,在这样的环境里想要生存下去不留心眼不行。让她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她对常毅也得耍心眼。
吃过午饭她就离开了,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赖在那里只不过是对自己的侮辱,加上家里打来电话催她回去,心里再怎么不喜欢不耐烦也得回去,对一时不如少一事。
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她忍不住想自己这样是不是挺懦弱的?
随即又觉得这种自我评价太可笑。
被现实打败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她不是没脾气也不是不会揪人头发扇巴掌,归根结底是这样做没有用而已。
她闹得再凶再狠有什么用?无非是被人当成笑话,同样也给了顾惜母女对她使手段的理由,名正言顺地将这世上所能想到的恶意用在她身上,最后狼狈到一塌糊涂。
屈服于现实,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年,她与顾家也就一拍两散。
刚进家门,顾惜双手环臂坐在沙发里一脸轻蔑地盯着她打脸,碍于王澜在旁边没说那些太露骨难听的话,不冷不热地说:“早上常毅哥打来电话说是常伯父想喝你熬的汤,让你有空做一份送过去。”
辛钥忍不住发愣,一时没明白常毅的用意,还是往厨房走。
顾惜怎么会不知道辛钥昨天晚上在哪儿过得夜,可气的是常毅居然会帮她说话,还做出一副两人压根没在一起的样子,让她恨得牙根直痒,气急败坏地跟着进了厨房,指着辛钥骂。
“你贱不贱,就那么缺男人,大晚上的赶着去让人睡,挺有本事啊?居然让常毅哥帮你在常伯父面前给你说好话,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是不是让常毅开口把你带进常家做富太太?”
任凭顾惜怎么说,辛钥手下的动作没停,她感激常伯父对她的善意,不管这汤是真想喝还是假想喝,她只是想尽一份自己的心。
顾惜见她不理会自己越发气得快要冒烟,没看到辛钥刚打开火准备往锅里倒油,猛地一拉,辛钥差点将油倒在外面……
辛钥一阵后怕,幸亏没把油倒出来,赶紧关了火,用力推了一把顾惜,冷冷地说:“想死早开口,选你自己喜欢的法子去不要在这里害人。你羡慕嫉妒我难受的不想活了吗?那你照着我做过的事情继续去做一遍,说不定明天常毅就帮你说好话,心就向着你了,够不够?”
辛钥下手重,顾惜从小被捧在掌心里长大,这种疼痛让她瞬间红了眼眶,仗着自己的亲妈在外面坐着,她毫不知羞地叫出声。
王澜看一档综艺节目看得正出神,冷不丁听到女儿地声音二话不说跑进厨房,心肝宝贝地叫着,看向辛钥的眼睛里淬着毒。
“好端端地怎么打人?在顾家待了这么多年半点规矩都没学会,懂不懂自己在这个家里是什么身份?”
辛钥半分不惧地看过去,目光平静,人不找事,事偏来撞人,此刻她要怎么做?畏首畏尾地道歉?凭什么?
她是想要太平,苟延残喘求来的那叫没尊严。
她转身将火打开,拧开油瓶子就要往里面浇油,王澜被她这股狠劲吓的脸色都变了,急得高声叫骂:“你疯了?你想烧死谁?”
休息的阿姨从屋里跑出来,一看这架势赶紧关了火把东西夺下来,这要是把房子给点了……
辛钥面色坦然地看着松了一口气的王澜:“我没想烧死谁,得问顾惜想烧死谁,她刚才过来拉我,油要是遇了火,怪谁?我推她过分吗?我只是进来炖汤,如果不可以的话,麻烦您去应付常家的人,我不沾常家的半点光。”
这几年靠着王澜和骆今照的闺蜜关系,顾家得了不少好处,说白了,顾家的好日子就指着常家,得罪谁都不敢得罪常家。
辛钥这句话让王澜闭上嘴,推了下女儿,骂道:“你脑子进水了,和条狗吵什么?她咬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去换衣服,一会儿还得去医院。”
辛钥垂在身侧紧紧攥成拳头的手松开,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
阿姨看了她一眼出去了,厨房里总算清净下来,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熟练的从冰箱拿食材出来,她打算做个清淡的排骨汤,身体虚的人吃着不会腻。
顾家人也只敢在背后刁难她,到了常伯父面前只能赔笑,就算长实集团现在是常毅掌权,常毅还是得听老子的,所以辛钥是真的不怕。
等她将熬好的汤盛到保温桶从厨房出来,王澜母女俩早已经盛装打扮好,两眼盯着她手上的东西,用意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