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快把他们分开!”
不远处围了很多人,甚至惊动保安,许萤的秘书害怕许萤过来的时候被误伤,已经带着保镖来到她面前。
许萤语气淡漠,“那边怎么回事?”
话落,她竟在人群分散开的时候看到谢斯年的身影。
这时秘书说:“许总,好像是因为儿子拿钱给重病的母亲治病,父亲不同意,现在正闹得厉害。”
闻言,许萤微微蹙眉,“过去看看。”
谢安长得魁梧彪悍,发起疯来连保安也制止不住,他拎起碎了一半的瓶口砸向谢斯年,嘴里骂道:“败家子,读了那么多书,也不见你挣钱给老子用!”
谢斯年的嘴角已经挂了红,身上也挨了几拳,眼见那尖锐的玻璃要落到自己身上,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有人握住谢安的手腕,“咔嚓”一声挫骨。
“你他妈——”
谢安疼得额头冒汗,满脸凶狠地扭头,却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穿着西装,板着脸擒住他。
吓得他顿时闭嘴,不敢再造次,说到底还是欺软怕硬的东西。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
谢斯年也是一怔,原以为自己这次躲不过,没想到——
高跟鞋踩地时的清脆声响起,许萤从人群里走出来,纤细的鞋跟有时还会碾碎细小的玻璃渣,她来到谢斯年跟前,上下扫了眼。
“怎么每次见到你,都弄得这么狼狈?”
谢斯年却不敢看她。
谢安见眼前这女人竟然还认识他儿子,又开始破口大骂:“哪来的臭女人,啊啊啊——”
话刚说了一半,保镖下手的力道加重,疼得谢安死去活来。
跟在许萤身边的秘书冷冷道:“嘴巴放干净点!”
许萤却没分出半点目光给他,但眼底的冷意已经镀到玫瑰金眼镜的表面。
“这是你父亲,你要怎么处置?”她问。
“送去警局。”
闻言,谢安也顾不上疼了,大喊大叫:“谢斯年,老子是你爸,你要是敢送老子去警局,你就是大逆不道!”
许萤淡淡的吩咐:“把人带去警局。”
这场闹剧结束得很快,周围看戏的人也都散了,谢斯年低头抿唇,或许是自尊心作祟,又或许展露出不堪的原生家庭,因此他仍不敢直视许萤。
或许是同陈时礼待久了,许萤此刻竟也学会他当老师那套对待学生的心理学。
“脸上的伤,不做处理吗?”
许萤刚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有多狼狈,嘴角挂了彩,青紫一片,想来在争执的过程中挨了谢安几拳。
明明旁边就是大医院,但谢斯年却选择去不远处的小诊所买了酒精、医用棉和一盒便宜的药膏。
他一言不发,坐在石凳上准备简单处理伤口。
挨揍的地方痕迹深浅不一,许萤见他涂抹得粗糙,抽了一根医用棉,先沾酒精替他消毒。
她抬手帮他清理伤口,镜片下那双漂亮的眸子坦坦荡荡,“你父亲是怎么回事?”
许萤觉得,她真是被陈时礼影响得太深,竟然跟他一样学着关心“晚辈”。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谢斯年浑身一僵,石凳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刚刚好,然而却因为许萤的靠近,他闻到一阵若有似无的浅香。
谢斯年不知道她用的什么香水,但在这种清寒的气候,香味显得各位令人心旷神怡,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他不自觉乖乖坐好,只有当许萤的目光停留在伤口上时,谢斯年才敢偷偷看她。
“我爸因为赌博欠了很多债,想让我把治病的钱给他。”
闻言,许萤顿时明了,“所以这就是你前不久跟赵归去饭局的原因?”
“嗯。”
“你爸欠了多少?”
“一千万。”其实最开始没那么多,后来利滚利,直接演变成惊天金额。
许萤给他上完药,再多的就没有问,每个人都有自己身处的环境,她没必要对谢斯年刨根问底。
然而,谢斯年却问她:“师母,你……是不是觉得我生活的环境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