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有什么事待会再说,我先送她回去。”陈时礼对他俩说。
这离家没有多远,且附近也很安全,许萤说:“你们先忙吧,我自己可以回去,再见。”
她笑着挥手道别,很乖,又有礼貌,没做太久停留,然后就转身离开。
许萤走后,陈时礼收回视线。
这会就他们三个人,周鹏飞再也憋不住,追问:“时哥,你跟许萤……在一起了?”
这话问出口,任宇也看向少年。
到底是兄弟,他们还算了解陈时礼,他长得俊拓,成绩又好,整个人桀骜肆意,从小到大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以前在南城一中的时候,还有不少女生跟他表白,但是陈时礼这人根本就没那心思,也不和女生有过多接触。
然而现在,他竟然主动和一个女生走得那么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周鹏飞问出那句话没多久,又很快反应过来,他笑道:“时哥,咱就是玩弄一下许萤的感情去刺激许鹿,干嘛做这么大的牺牲。”
平时在学校走得近也就算了,现在周末放假也要约出来,那可就下血本了啊。
闻言,陈时礼说:“许萤就只是许萤,我跟许鹿的仇和她没有关系。”
周鹏飞大惊:“时哥你——”
任宇听明白了,沉吟道:“时哥,那你是不打算继续玩弄她的感情了?”
“我他妈以前是有病才会那么做。”陈时礼自嘲,骂起自己来丝毫不心软,他看着周鹏飞和任宇,沉吟道:“我以前心怀叵测接近许萤的事,全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从今以后不许再提。”
他荒唐犯浑半年,也骗了许萤半年,还把她当傻子对待,心里对她看不起、轻蔑、嘲讽,幸好现在及时醒悟,以后还长,只要她不知道,只要这件事被尘封,他们就还是朋友,她就会一直对他好。
只对他一个人好。
*
许萤发现她弟弟许鹿最近的脾气特别大,眉宇间总是挥之不去的阴郁和暴戾,甚至有次,她看到他脸上挂了彩,手骨有很大一片擦伤,破了皮,还露出里面的血肉。
她知道他在外面也会打架斗殴抽烟喝酒,坏学生那套,许鹿学得有模有样,偏偏他的成绩又很好。
如果说陈时礼以前是南城一中的校霸,那许鹿就是七中的老大。
许萤没有多管闲事,对许鹿身上的伤假装看不到,对他还是跟以前一样避之不及。
又上了一周的课,这次周末,陈时礼带许萤去医院复查手臂,片子出来后,医生看了,说:“恢复得不错,再吊两三周绷带就差不多痊愈了。”
换了新绷带后,两人离开科室,医院长廊全是来往的家属或护士。
精神科的周医生穿着白大褂从拐角走出来,恰好撞见吊着绷带的许萤。
周医生一直以来都负责许萤的抑郁症治疗,见此,笑着跟她打招呼:“许同学。”
许萤没想到会遇到自己的主治医生,尤其是陈时礼还在她身边,她心头一紧,表情有些僵硬,忐忑道:“周医生好。”
“手受伤了?”他问。
“嗯。”
“注意身体。”
“好。”
两人寒暄了几句,周医生忙着开会,很快就走了。
陈时礼注意到他胸前的挂牌,写着精神科医生周志。少年问她:“刚刚那人你认识?”
“嗯……”她微微垂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认识。”似乎为了增加说服力,许萤咬咬唇,撒谎道:“他是我爸的一个朋友。”
“是吗?”陈时礼隐隐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
他们离开医院后,又绕道去不远处的眼镜店取眼镜。
‘瞎’了一周的许萤终于戴上眼镜,刹那间,视野顿时清晰明了。
有了眼镜就能看清黑板,新的一周,许萤上课没有之前那么吃力,也不用伸长脖子,眯着眼努力去看上面的公式、英文、以及乱七八糟的受力分析。
陈时礼压着唇角,屈指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我发现你最近挺努力啊。”
讲台上老师讲得唾沫横飞,许萤边记笔记,边压低声音说:“因为我想好好学习。”
“那你以前怎么没有这个觉悟?”陈时礼聪明,黑板上的难题他早就会了,学习有自己的一套体系,很少跟着老师的思路走。
少女握紧笔,齐耳发遮住她的侧脸,掩住许萤的窘迫,“我现在迷途知返,知道好好学习的重要性了。”